在农场卓哲便一直忍耐着,甚至连话都很少和刘义成讲,未有过什么出格的举动。周末的时候两人一起骑着马回家,回家之后再把积攒下来的情绪一股脑发泄出来。
院子里的果树今年鲜有人打理,野蛮生长,连成一大片,枝叶很多,果子倒结不多。卓哲每周摘一波,自己两人吃不完的,就下趟山,偷偷拿给徐小美,再也给邹支书带上一份。
秋收全部结束之后,卓哲就和刘义成申请回去村里,天凉了就烧上炕,两人天天趴在炕上,或读或写。卓哲的一个本子用完了,犄角旮旯都写满了字,夹页给本子撑得鼓鼓的。刘义成又去给他买了个新的,卓哲拿到新的,又开始奋笔疾书。
今年家里没给他寄新的书来,卓哲又挑出一些刘义成喜欢的书,重新读。临近春节的时候,没等卓哲问,刘义成便预先询问他:“今年回家吗?”
“我今年想,年三十初一两天回去一趟,好吗?”
“好啊。”
“你陪我回北京吗?”
“可以。”
卓哲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来,想自己的美梦是真的要一点点成真了。
刘义成预先准备着,找出一件最干净的棉袄,拆了洗晒,又重新缝补好。穿上半新的衣服,整个人都似焕然一新,又精神了几分。
卓哲仍是裹着已经穿得破破烂烂的军大衣,但里边的人是洁净白嫩的,丝毫不显落魄,仍是像落入荒岭的一块璞玉,由粗糙的外壳包裹着,内里却是透亮发光的。
两人一起回了北京,卓哲提了一句,刘义成没应,卓哲便没执意拉他去见家人,而是找了个招待所安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