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不断的重复着,甚至忍不住低喃出声。却不知是在让这幻觉停下来,还是让那个紧抱着他的人停下来。
而这个人是谁。
他说不出那个人的名字,也不敢去细想那个人是谁。
因为他知道。
就算他想忽视,想装的无所谓,但在这种环境下他根本没法做到。
他甚至连对方的眉眼、表情、唇角上扬的弧度、呼吸的频率都能想到和感觉到。
但他不能承认那个人是谁。
因为他知道他只要去顺着那种感觉去做什么、说什么、想什么——哪怕是个名字。只要是回应,那个人就会越发让他缓缓的往那种感觉陷下去。
他再清楚那种感觉不过了。
尽管这可能比之前毫无意识和缺失记忆要好些,能很清楚的感觉,但他一会就将会像被操控了一样——一切都能感觉到,他却不会再有任何做出改变的意识,随波逐流。
而且这回有“真实清晰”的幻觉,会不断地把他往一个未知的地方拖去。
他可能永远会回不来。
——自己是真的开始“不正常”了。
这巨大的警告竟短暂的压制住了剧烈的焦躁和发泄的冲动,猛的冲破了脑海中的混沌。
他抓住了那一丝清晰,抬起头,在慌乱中果断的将热水调到了最边的冷水。
冰冷的水浇在身上,刹那间冲散了如大雾般无法消散的被拥抱的幻觉和脑海中的混沌,同时也瞬间降下了身体里犹如沸腾的燥热。
像镇定一样冰冷的刺激从四面八方聚拢,汇成一股巨大的冲击,猛的冲到头脑中。
周恒清瞬间像是惊醒了般的清醒,清醒到一片空白。
他在冷水之下冷的有些发抖,而他的思维此刻才像从沼泽当中往外爬一样的缓慢回到脑海之中。
他盯着白色瓷砖的墙面。发现自己和跑完几千米一样,疲惫的急促的呼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