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当我们家族聚餐喽。”
我其实也不是很在乎金洲的死活,也不在意周沿江的工作——站在红绿灯路口的时候,我甚至想着要不要趁现在溜之大吉。
事实上我有很多机会可以离开,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留下来。直觉告诉我,留下来只会惹一身麻烦的,但想来可能是惰性作祟,我愣是一留就是十几天,成了周沿江的带娃工具人。
我把这归结为我太害怕一个人生活,以前有莲姐和小白,每周还会有形形色色的客人陪着我,现在有周沿江和小崽子,我似乎是不能一个人生活的。
呆在周沿江家里,至少屋子里会有人气,不至于让我半夜做噩梦。
可我深知这不是长久之计。
我不会循着周沿江给我安排的道路走,周沿江也绝对不允许我随心所欲像以前那样活着。
我想得入神,没在意绿灯跳了几回,旁边扫地的清洁工阿姨用手肘推我,“小伙子,发什么呆哦?”
我回过神,往前迈了一步,接着被过马路的人流挟裹着到达了街对面。
想不出对策的事情索性不去想,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金洲,把他带到周沿江跟前,讨好一下周沿江,巩固一下我们之间淡泊的兄弟之情,以免他日后追杀我。
金洲在A区附近的一个闹市区有一栋房子,是棚户区的小平房,要走一条很长的小巷,弯弯曲曲,像是一截灰黑色的羊肠。
我们有一次深夜在外面喝多了,打不到车,就跑到这里住过。
据说是金洲的外公外婆留给他的。
顺着记忆走到金洲外婆家的门口,门没关,屋内简陋的家具一览无余,不知道是不是出去买东西了。我靠在门口等他,有些后悔没带包烟出来。
约莫几分钟后,金洲提着一个小塑料袋从不远处的拐角走来。
他穿一件灰色的帽衫,单手插着兜,低着头走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站在门后阴影的原因,他竟然没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