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还是邹允报上了门牌号,保安才把他认了出来,赶紧开了门禁放行。

临走前,他还连连道了好几遍歉,紧张地解释说——

公司跟政府有协议,每年都有固定的名额,帮忙安置一些残疾人,那个新来的保安就是其中一个。

他告诉邹允,那人被大火里烧坏了脸,怕吓着住户,只能带着口罩,而且被浓烟熏坏了嗓子,已经不能说话了。

因为那人才来上班不久,对小区的环境和业主都不熟悉,又是个哑巴,所以他刚才上厕所前,就没敢把打开门禁的卡留下,就怕新人出错,放了闲杂人等进去,没想到反而闹出了乱子。

能住在观海一品里的,都不是普通人,邹允理解,如果有业主去投诉,保安随时都会丢了工作。

他温和地点点,安慰了那个保安几句,表明自己并不在意,让对方不用担心,唐堂也重新发动了汽车。

汽车缓缓驶去,他在后视镜里又看了眼那个新来的哑巴保安。

虽然天气已经开春回暖,但哑巴手上还是带着双黑色的皮质手套;刚才对话里,保安说对方在火灾里受了很重的伤,那双手套,大概也是为了掩饰疤痕。

他突然发现,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人都比他更艰难,却仍然要艰难地活着。

唐堂送他回了家,还想预约一个保洁来把屋子打扫一下,毕竟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起先,他是拒绝的,想要自己自己动手;可他的身体还是太虚弱了,最后只能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