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名为悲哀的情绪涌上心头,伊源重新闭上眼睛,任由眼泪从眼角滑落,打湿脖颈周围的绒毛。
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什么状况,他更无力改变这一切。
至于那昙花一现的所谓系统,现在无论他如何呼唤都毫无响应,就像……自己已经被抛弃了一样。
被人类这个族群抛弃,被那个世界抛弃,再把自己丢来这里,给自己一个名为系统的妄想,现在就连妄想都已经把他舍弃。
他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不死不活的被人类这个曾经的同族抓来,去即将进行那场很可能会让自己死亡的实验?
还是让他亲眼看着自己在乎的人一点点消失在自己的回忆中,亲眼看着自己在乎的精灵在自己面前一点点流逝生命力,然后死掉?
他没在这个堆满笼子的房间里发现布布和琥珀的踪迹,更不要说在他失去意识前就已经濒死的青空。
头脑依然发涨,那些记忆依然在努力的抢占着这具身体的主导权,就像是……人格分裂患者在努力让自己成为主人格,并试图杀死其他人格一样。
或者说……他分裂出的不是人格,而是兽格,这份兽格让他在精灵的世界生活的游刃有余,并且彻底压制了人格,甚至险些让他忘了自己曾经是个人类。
如果自己没有突然像是穿越回去一样又重新看到这些回忆,他大概永远不会再记起自己曾经是个人类的事实。
他不甘心自己就这么彻底迷失在精灵的躯体之中,但他又能怎样?已经回不去了,那个世界的存在对自己而言就像梦一样,转瞬即逝。
他不知道到底是人格压制兽格是正确的,还是兽格压制人格才是正常的,他甚至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但此刻的他除了等待和思考,根本什么都不能做。
四肢和身躯不仅一点儿力气都没有,甚至又冷又酸又疼又疲惫,大脑也依然处于自我搏斗的状态,哪怕连一丁点儿的精力都分不出去思考对策,更不要说行动。
随着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的时间,光线渐渐弱了下去,房间内一片昏暗,连一直在沉睡的精灵们都被阴影覆盖了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