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对峙,围观看热闹的人群,眼瞅着他们这架势,无不提心吊胆捏了把冷汗,唯恐这位兵部尚书一言不合就开打。
别看赵贵比韩熙载矮半头,身份更是云泥之别,面对韩熙载的威胁、恐吓,面上却毫无惧色。
赵荣、赵华、赵贵三人也上前助阵。
韩熙载气得是吹胡子瞪眼,忽然语气一软,竟当众诉起苦来:“四位先生可别误会,韩某今日前来并未有心闹事,实在是……实在是……下人办事不力,我府上的酒宴频频出乱子,委实不能少了贵局的协助啊!”
围观人群一听这话,当场惊呆了!
四周鸦雀无声,好半晌才有人噗嗤笑出声来。这笑声像是会传染似的,瞬间便引发了一场哄笑。
韩熙载面上无光,黑着脸怒喝:“笑什么笑?滚滚滚,有你们什么事?”
一转头,瞬间又满脸堆笑。
“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可否看在韩某与公爷同朝为官的情分上,再通融通融。”
闹了半天,原来这位兵部尚书大人,今日不是来找茬而是来妥协的?哈哈哈,这倒是真有趣了!
“以往四司六局没开张时,韩尚书府上不也隔三差五饮宴,没听说出什么乱子,怎就这么巧?”赵华明刻意提高了音量。
众人心中同样狐疑,四周隐隐已有窃窃私语之声,似乎都在讨论此事。
“这不明知故问吗?我府上的下人前去江南春酒庄,被告知已和四司六局签了契约,只给四司六局供货,旁人一概不卖。韩某和府上的宾客们,喝惯了江南春,别家的酒简直难以入喉。”韩熙载沉着脸,又道:“没有好酒,有美人也好啊!谁曾想,韩某三番四次亲自去请,老鸨见了韩某就问:预约了吗?别说秦淮名妓秦弱兰,连一个歌姬舞女也请不来。”
“这也就罢了!整个金陵那么多家酒楼,居然没人接韩府的生意,一桌席面也买不到,还被各家告知:只能堂食,若要外送,得先去四司六局预约!”
“四司六局如此手段,未免太过霸道强横,这是想要一家独大啊!”韩熙载声音高亢,语气明显极其不满。
在场众人听完,不由乐了。
这能怪得了人家四司六局吗?各家酒楼、妓院不做你韩府的生意,那是履行契约!人家就是吃这一行饭的!韩府完全可以不设宴,或是把宾客请到酒楼去吃吃喝喝不也行吗?
排队!预约!这倒是新鲜了!
酒楼外送席面需要预约,订单多了还要排队等着;妓院的歌姬舞女,竟也需要预约,可不是看你官位高就随传随到的……旁的不说,像秦淮名妓秦弱兰之流,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
四司六局搞出来这套,又新鲜又有趣,渐渐成了各行的潜规则,谁让人家下手早、提前一个月就走遍金陵的大街小巷,和各家酒楼、妓馆等等签下了合作契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