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了一番,二人便开始落子对弈,三立发现菖蒲姐姐棋艺精湛,便也认真起来。
屋外,柴刀左右手提着长短双刀平举向前,腹中提气,马步稳扎,虽然修炼了一天,但此刻也是全神贯注,没有丝毫劳累。
“十八般兵器,九短九长,九短之首乃刀。练刀,首先你得握稳刀,刀不稳,在与人交手时没了武器可是致命的。”说罢一颗棋子弹向了凝霜刀刀尖,一阵颤抖从刀尖传向了刀身,接着传到了刀柄,柴悼右手剧烈抖动,凝霜刀看似即将脱手,柴悼左手把炉心向下一插,腾出手来撑住右手手臂,用尽全身力气却没发出一丝声音,死死的盯住刀柄,倔强地平举着长刀一寸未收。半柱香后,凝霜刀才渐渐稳定了下来,柴悼已经浑身湿透,左手扶着炉心半跪在地。
云大叔抛起刚刚碰到刀尖弹回的棋子,棋子安立在炉心刀柄,正声道:“棋子立于刀尖不倒一炷香,再谈练刀。”说完提起酒壶,跃至楼顶。柴悼咬了咬牙站起身子,平举双刀。月光下,清风徐来,人影未动云影动。
楼顶,云弈秋饮下一口酒,便捂住嘴不停咳嗽,待稍微缓和了,便瞥见了房檐野花上降了霜,朝花瓣哈出一口热气,淡淡地说道:“霜降杀百草,今年的冬天来的格外早啊。”
屋内,满盘白子占领大片江山,黑子在西北一角苦苦支撑。布局时就被一步一步打散,中盘时已经一泻千里,官子已经不用再收。三粒儿眉头紧促,最终哀叹一声:“我输了,菖蒲姐,你这下棋可不讲究啊,哪有布局就开杀,步步紧逼的啊。”
菖蒲撩了撩头发,嘴角微翘,齿白唇红:“我们女子可没有男儿那么目光长远,心思博大。自古女子一山不画,只画一梅;一江不取,只取一瓢,一国不争,只争一家。”说完,掩口一笑缓缓起了身子,风拂过白衣带,步摇上的坠子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的悦耳响声。
三粒儿单手托腮右手捏着棋子神情恍惚,刚刚菖蒲姐姐那一笑,在他脑袋里突然出现了一幅画面:十里桃花片片飘,血衣粉妆浸溪红,一手提剑,一手抱他,黛眉紧促,步摇流苏摆摆,低头替他拂去眼角泪花,温情一笑如三月暖阳。
菖蒲走回闺房披上了一件披风倚靠窗口,秋菊正开的艳。望向皓月下饮酒的云弈秋,低声接了一句:“三千众生,独守一人。”
楼顶弈秋饮酒,屋内三立追忆。窗前菖蒲望月,院里柴悼握刀。墙角黄花飘香,墙外江水浩瀚。安静不动地好似一副秋高气爽夜色临江图。
青衫背刀入江湖,
流苏晃影桃溪红。
独坐高檐须仗酒,
凭栏遥望月下秋。
霜降了,冬天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