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夷的大军南下,留在郁督军山的士兵不多了,随着喀喇沁族的叛变,只好让留守的这些战力不高的人去追击他们了,后院起火,慕容延本就烦躁的心情变得更差了。
哲别带着好不容易聚齐的五千骑兵出发了,这时候天刚刚亮,但是在更北方的大泽,虽然春日已来,但风雪仍未停歇。
大泽此刻十分热闹,南侧湖边搭好了数十个帐篷,不少人正进进出出,其中的一个大帐内,以十八人为核心围坐在火炉边,其中一人便是喀喇沁王。
喀喇沁站起身,举起手中的马奶酒说道:“现在事情已经很紧急了,大家搭过话喝完这杯酒便可以开始进入正题了。”
呼延磬站在王的身后,一手在小喀尔喀的后背拍了拍示意他放松一些,这孩子从没有见过这么大场面。
喀喇沁王喝下手中的马奶酒接着说道:“本来草原是我们的家园,我们是草原的主人,在被分成十八个部落之前,我们是青辽大部!是一个与昆夷一样的大部落!他们从更北方的冰原而来,占领了我们的土地,将我们打散,分成了这十八个小部落,让我们当他们的奴隶,百年了!我们被压迫了百年了!现在我们喀喇沁一族不愿意再做奴隶了,我们要为自己而活!十八族的兄弟们,让我们一起反抗吧!草原先民在保佑我们,狼群在等待我们重新统领这片草原!”
十八族人,虽然他们各有矛盾,但他们在昆夷的压迫下历经了百年的屈辱,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则是今年开始的寒冷天气,影响了他们的收成,喀喇沁一族的反抗犹如草原上的一颗火星,落在草丛中,然后卷起熊熊野火。
至于说谁来统领这十八部族,没有达成结果,喀喇沁王将暂时带领他们向东而行,传说中的东方,那里有肥沃的草原,干净的河流,参天的巨木,温暖的气候,他们能在那里繁衍生息,然后在重回他们的圣地,他身旁的大泽。
十八族人的迁徙是一件规模很庞大的事情,准备的时间需要很多,就算是打包就走也需要数日,在这些日子里,哲别带着的骑兵已经一路追寻,快到大泽了。
天上的雄鹰早已经告诉了喀喇沁王,昆夷骑兵的动向,虽然各部落在迁徙的路途会有很多摩擦,但对于昆夷骑兵,他们心里的仇恨不弱于喀喇沁。
在大泽湖边,早早埋伏好的十八族人击破了哲别带着的骑兵队伍,仅仅剩下哲别与十来名亲卫逃脱。
此战之后,青辽十八族的迁徙再没有任何障碍,再没有任何军队能够来阻挡他们。他们牵着马儿,赶着牛羊,在大泽聚首,然后开始漫长的向东迁徙。
昆夷王听到哲别带回去的十八族人叛乱消息之后,在大帐中怒急攻心,吐血三升,昏死过去。怯薛军封锁了整个郁督军山。
南方早已经下过了数场春雨了,这大泽依旧还是冰封千里,羊八胡坐在大泽边,手中握着的还是最初的那个鱼竿,鱼钩依旧距离冰面一寸,小喀尔喀来到老人身后说道:“老先生,所有人都走了,我们也快走吧,不然都要赶不上他们了”
羊八胡微闭着眼睛说道:“不急,我在等一个人。”
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缓缓的停在了大泽边,一个车夫模样的老人从车上下来,走到羊八胡旁边弯腰行礼道:“羊先生。”
羊八胡听到来人声音后,倒也没有回头,将手中鱼竿收起,摸了摸喀尔喀的小脑袋说道:“这不,车来了,你先上去。”
喀尔喀看了看这个车夫老人,对他笑了笑,然后爬上马车。这时候羊八胡才正眼看向这个马夫。
“魏山巍,身子可还好?”
马夫可能是被这极寒天气给冻的有些难受,咳了咳说道:“少爷,俺身子好的很哩!”
羊八胡拉起马夫的手,笑着说道:“走吧,带你去看一看以后我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