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以……他还以为，格雷戈里早就发现了他……喜欢他。

他不禁继续追问道：“那，这些年你再也没有找过男朋友，是因为还想着霍尔先生吗？”

“那也不是，只是没有遇见能在一起的吧……”江繁还不是很习惯，和旁人谈论当年的那件事情，以及——谈论这件习惯理应深深隐藏的事情。不过，看在丹尼尔和他认识了这么久的份上，他当然也有义务好好安慰他和开解他。

虽说布列塔尼亚号称“腐国”，但王室重要成员有过出轨的，还从没有过出柜的。

丹尼尔……现在大概非常慌乱吧。

这么想着，江繁试图用平静温和的声音，安抚他道：“你不要害怕……”

可丹尼尔却打断了他道：“我不害怕。”

“嗯？”

“我不害怕……我喜欢男人这件事情。”他干脆一鼓作气道：“因为我喜欢你，伊西多先生。”

“……嗯——？？”江繁微微瞪大了眼睛，不自觉的向后仰了仰身子。

他战术后仰着不可置信道：“你别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但见他似乎打算含糊混过去，丹尼尔坚定的放下了手里的榨汁机，从一旁的抽纸里抽出几张纸来，将自己沾满了水果汁液的双手擦拭干净，绕过了半开放式的流理台，朝着江繁走来。

“我以前以为我是崇拜你，我以为我只是把你当做我的偶像，可是……看见你靠近别人，我就会觉得不安，就会觉得很焦躁。每次见到你，我都不想离开你的身边。伊西多先生……我想我是喜欢你的。”

“……”

听见这话，江繁微微蹙了蹙眉头，移开了视线，没有说话。

见状，丹尼尔低落道：“我……也许的确没有什么值得伊西多先生倾心的地方……但是……至少，我……会很好用……”

“哈？？？”他那奇异的用词，让江繁忍不住又转过头来，看向了他，“你在说什么啊？？”

“因为，伊西多先生总需要有个伴吧？就算心理上无所谓……生理上也需要有定期的床事才有利于保障身体健康和情绪稳定吧？”

“我不想跟你谈论这个。”江繁直接站了起来，转身就要离开。

但丹尼尔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急促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找我的话，就可以不用担心被曝光，不是吗？？？以你的身份，找其他人都很不安全吧？万一被人爆料出来的话，绝对是巨大的麻烦。但是我不会！因为王室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和足球圈是一样的！你可以信任我！伊西多先生！”

但江繁一言不发，只是想要挣脱他的手。

丹尼尔连忙上前一步，另一只手也握紧了他的手臂：“而且！就算被拍到！因为我的王室身份，也是可以压下去的！所以你看！我很好用，对不对？？”

“不是……”江繁感觉到了，如果不把话说清楚，大概只能徒劳的纠缠不休而已。他只好停下了挣扎，看着他道：“你说的这两个理由……听起来完全不像是追求别人的理由啊？”

虽然他的笑容并不明朗，但看着他总算没有一直板起脸来，丹尼尔的态度就止不住的软了下去：“……不像吗？”

“你说你喜欢我，但是提出的条件，听起来只是床伴而已。而且……你这两个条件，没准反而会吸引更大的麻烦，你没有想过吗？”

“……会吗？”

“如果被爆出来的话，你想想是我这个足球运动员引起的风波大，还是你这个王室王子引起的风波大吧。”江繁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已经不是孩子了……甚至……”

他顿了顿，“甚至，你是拥有靠前的王室继承权的。”

江繁推开了他的手：“你这样的身份，别随便对人说，很好用这样的话。”

“那我放弃呢？”

“……什么？”

“如果我，放弃继承权呢？”

江繁瞪大了眼睛：“你脑子坏了？”

“因为伊西多先生说我有继承权不行吧？那我放弃就好了啊。然后等到你退役……就没有问题了，对吗？”

“我没有这么说过吧？？”

“可是！”丹尼尔看着死活不肯松口的男人，露出了少年人特有的，那种明亮而灿烂的笑容：“可是，伊西多先生说了这么多，却没有说一句，你不喜欢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