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轻驰的手还没贴过来,傅错就向后仰了下头,意思是你这样也能看见,没必要做多余的动作,隋轻驰的手便也真的没再靠近了。
两个人的视线从始至终都是错开的。尴尬而不失礼貌,傅错心说,大概就是这样吧。
隋轻驰把纸巾给了他,傅错松了口气,从他手中接过纸擦了擦鼻子,这鼻血一向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已经没流了。
他听见隋轻驰随即也放松下来的呼吸,下意识抬头,隋轻驰已经转身绕出吧台:“我上去拿一套衣服给你换。”
他是两步并作一步上楼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楼梯上。是担心不快点儿他就会走人了吧,傅错心想。
隋轻驰上楼时他就起身去水池前清洗了一下,用毛巾擦干脸时,低头看见下方字纸篓里的谱纸和歌词,有些愣神,这时听见隋轻驰从楼上下来。
他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现,转身接过那套衣服,说了声“谢谢”。
隋轻驰说:“你要在这儿换吗,还是……”
傅错说我去洗手间换吧,隋轻驰点了点头,说在那边。
进洗手间关上门,不用面对隋轻驰,傅错只觉得浑身都从重压下解脱出来。隋轻驰的衣服他穿着向来都很合身,只是镜子里这件深蓝色毛领夹克他居然有一点点印象,好像是见隋轻驰在机场穿过,他不知自己是怎么认出来的,似乎越是有意避开隋轻驰的消息,越是对每一条不经意瞥到的都记忆犹新。
出来时隋轻驰正蹲地上给狗擦毛,傅错见到这样的画面竟然有点感慨,主人擦得并不温柔,温柔的其实是狗,隋轻驰这样的脾气,这只狗虽然血统并不纯,但想必脾气一定很好了。这样也很好,和他是绝配。
鼻血没再流,衣服也换好了,临走时隋轻驰忽然喊住他:“傅错。”
他有些心累地转过身。
隋轻驰放下擦狗的毛巾,站起来,说:“我答应你了。”
傅错愣了一下,才不可思议地睁大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答应你了,不会针对他,”隋轻驰走过来,“不需要任何条件,歌你爱写就写,写了我加倍付你报酬,不想给我写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