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指尖划过的地方越来越难受,火辣辣地一阵痒一阵疼,大有开始蔓延的趋势。她愣了一下,用指肚按了按,这才意识到,自己脸上鼓了个小包。
南方夏季蚊虫最盛,大概是刚才和姚窈穿过树丛的时候,一不留神,什么时候被蚊子咬了一口。
乡下的蚊子毒性大,这下可要叫人头疼了。
姚窈大概也注意到了她侧脸上那个迅速变得明显的鼓包,讶然地“啊”了一声,连忙伸手过来阻拦:“朴青野,你被叮了,别乱抓,会更痒的……我这就去找瓶花露水,等一下!”
两个人穿上拖鞋,朴青野跟在她身后穿过客厅的木地板,走进房间。女孩一边忙着翻箱倒柜,一边还不忘小声嘟哝:“就待了那么一会儿还被咬了包,还是在脸上,朴青野也太不小心了……”
被数落的朴青野眼睛倒是很尖,指着姚窈短裤外裸露的腿反驳:“你还说我!看看自己腿上是什么?”
姚窈愣了愣,垂下头,笨拙地抬起一条腿,扭着腰,想要去查看小腿的后侧。在原地颠颠跳了两下,她终于抱着膝盖,把自己的左腿翻了过来。
白皙的肌肤上突着一点疙瘩,红红的,有点肿,上面还印了两道浅浅的抓痕,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小心挠上去的。
朴青野没放过她,又伸出手指,不轻不重地点了一下姚窈后背露出来的那片皮肤:“喏,这里也被咬了——姚窈,你也太讨蚊子喜欢了吧?”
姚窈这下没底气了,声音弱弱地反驳:“我、我在树丛里站了半天嘛……哎等等,朴青野,你的胳膊!”
两个人像小孩子斗嘴,揪着到底谁更招蚊子的话题不放过,你帮我我帮你,仔细检查了半天身体,姚窈身上最终被找到四处蚊子包,险胜了朴青野。
……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值得骄傲的胜利就是了。
乡野地方的蚊虫下口刁钻,脸颊,脚踝,胳膊,后背,专挑皮肤薄的地方叮,防不胜防。毒性发作起来,又疼又痒,叫人忍不住想上手摸。年轻女孩的肌肤细嫩,没用力抓两下,就横起来一道道乱糟糟的红痕。
尤其是姚窈,她皮肤白,淡红的痕迹被衬得尤为醒目,显得有些可怜兮兮的。
两个人翻了半天,一路从书房找到主卧,朴青野最后看不下去了,捏住姚窈的手,不让她碰身上被蚊子叮过的地方:“你自己说的啊,别乱抓,越抓越痒!”
姚窈耷拉着脑袋,任对方攥自己的手腕,眼睛里湿漉漉的,一副难以忍受的模样,乖乖冲人诉苦:“好痒……”
“啧,”朴青野砰地关上卧室书桌的抽屉,“真是的,和你一起住的阿姨,一瓶花露水也没备着吗?”
“我们才刚来嘛……”姚窈咬着嘴唇,忍得声音都变了,“朴青野,要不、要不我们……”
“要不我们什么?”朴青野正准备拉开靠左边的最后一个抽屉,应得相当顺口。
姚窈轻轻勾住她的手,往自己的方向拽了一下,有些难为情地往下说:“……口水。”
短发女孩顿时表情愕然,满脸疑惑地回头望来。
“哎、那个,你、你小时候没听家里大人教过吗?”姚窈紧张地结巴起来,“涂一点点口水,能稍微止痒,好像,好像是这样的……”
迎着对方困惑惊讶交加的眼神,女孩越说越心虚,整个人肩膀都塌了,抓着朴青野的胳膊,蔫蔫地转开眼睛:“……要是朴青野嫌脏,那、那还是当我没说过吧。”
朴青野不忍心了,为难地抓了抓头发:“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嘛……我只是觉得,涂口水,难道、难道不会有点……”
面前的女孩眼神躲闪,一边偏着脸不敢看人,一边却怯怯地吐出一小截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