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她把师父带回了家,便着手准备师父的丧事。
谢陟厘虽说是小小年纪便当了家,但家中只有姐弟二人,一没经过喜事,二没经过丧事,忙起来全无头绪。
风煊曾想派人帮着谢陟厘料理,但谢陟厘拒绝了。
这已是她此生能为师父做的最后一件事,她想自己来。
这日谢陟厘去看冥器,从扎纸店里出来,刚要上马,一顶轿子忽然停在她的身边。
轿帘掀开,一张百媚千娇的面孔:“怎么?傍上了大将军,还要亲自骑马出来采买?连辆马车也没有,难道是大将军已经厌弃了你,失宠了?”
竟是安知意。
她比原先瘦了一些,但下巴尖尖,越发显然媚眼如丝,好像更美了。
谢陟厘看了看旁边:“严将军没有陪你?”
安知意脸上掠过一丝戾气:“不要跟我提那个人。”
谢陟厘继续上马,轻轻挟了挟马肚子,威风便要撒开四蹄。
“你、你不许走!”安知意竟从轿子冲了出来,抓住了谢陟厘的缰绳,“你以为你跟着风煊会有什么好下场吗?他现在连北狄王都敢自领,只怕是不要命了!你别以为你得了他的宠爱便有多了不起,早晚你会比我还惨!”
谢陟厘才发现方才觉得安知意更美了,是因为轿内光线昏暗,令她产生了错觉。
明亮阳光下,安知意削瘦苍白,脸上敷着重重的脂粉,却依然难以掩盖眼下的青黑,像是顶着一张假面具,眼中也满是血丝。
原本的纤纤玉指瘦得如同鸡爪一般,手背上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