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陟厘愣了一下。
她上一次看到这样的兵与马,是在三年前,军中兵士把师父的消息送回来。
那是个冬夜,马在雪中长嘶不已,她抱着小羽,从半开的房门里望出去,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甲衣。
“西角城北门巷,年十九,女,兽医,谢陟厘?”马背上的兵士粗声粗气,瞬间把谢陟厘拉回了现实。
“是。”
“军中征召军医,你的名字在上头。带上户帖,明天去军中应名。”
兵士说着给谢陟厘抛下一份公文,扬鞭就走,显然要去找下一个。
公文轻飘飘的,上面是些报效家国的例行条文,“谢陟厘”三个字填在上头,下面还盖着军营的大印。
北疆与北狄接壤,这几年战事频繁,不管是征兵丁还是征杂役,北疆诸城首当其冲。
北疆因连年战乱,男丁一年比一年少,许多行当都开始由女子顶上。但凡有点门道的都另谋他路,像谢陟厘这样没门路的便不幸处在征召之列。
虽说军医不用上战场,可真当大战发生……师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阿厘,谁找你啊?”王大娘追了出来,只望见一道烟尘远去,她一把拉住谢陟厘的手,这回拉得紧紧的,是绝对不会再放开的架势,“哎呀不管了,咱们先回屋,梳洗梳洗,打扮打扮……”
忽然间,谢陟厘觉得军营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