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惊愕万分, 手足无措, 干脆拾起犍槌一顿猛敲, 嘴里不住地「阿弥陀佛」,鹤不归还在天极宫收徒时便打定了倚官仗势的主意。
反正欺压的是无量斋僧人, 不怕他们说出去, 又可解玉无缺困局,两全其美。
但真碰到老熟人,把他吓得语无伦次, 鹤不归还是有点尴尬。
仙鹤抬起翅膀, 尾尖往木鱼上轻轻一盖:“宗焕, 这次只能逼你了。”
“小西哥哥别这样说。”大师停下动作,把犍槌放下,“贫僧已不是当初在街心不知所措的孩童, 晓得你是挑准了我来迫的, 因为信得过我。”
大师盯着锃亮华贵的羽毛看了半天,叹口气道:“但贫僧有些话不得不说清楚。”
鹤不归一步不让:“玉无缺的事。”
宗焕双手合十:“他是仙族人门下弟子,无量斋没有资格插手,便将人还你,我必须知会斋中三位长老和两位知事,这是无量斋的规矩,这尾鹤翎还请上仙暂留斋中,以说清缘由。”
“好。”
“冀望山仙鹤一族从未现世,未免上仙身份暴露遭妖族觊觎,我不会挑明你的身份,至于说辞,无量斋自会给天下人交代,上仙不必担心。”
鹤不归听罢终于满意了,收了神通,盖在木鱼上的翅羽变成了素白的手,他亲自给宗焕奉茶。
“宗焕,我欠你一个人情。”
大师接过茶喝下,只是苦笑着摇摇头:“少时见璇玑长老待小西哥哥十分亲厚,如今你也这般待自己的徒儿,我能明白。”
“并非如此。”鹤不归默了片刻,说了实话,“玉无缺和不死城的关系想必你们清楚,他体内藏着钥匙,我必须留在身边,确保他不出任何意外,恕我直言,哪怕是无量斋,不在我眼皮底下我也放心不下。”
宗焕叹气:“这就说回方才,贫僧有一言不得不劝告上仙。”
“你说。”
“玉公子心性纯良是好,可这样的人似白纸一张,任人描画,如今得幸在上仙坐下修行,我自然信得过上仙品性可教他学好,但人是否行差踏错,由己由心,由他经历的变故,将来谁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