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无缺:“不止瑞溯家,我记得家家院落里都有,他们炼这么多白澒,到底要做什么?难不成,其他人家也都遭了毒手?”
鹤不归打量起这具尸体:“我见过血渊殿炼尸,施术者若不在附近,走尸是没有意识的,即便是高阶尸王将臣,也须得有炼尸人的血符控制,这具尸体上没有任何术法和阵法,他是凭自我意志在行动。”
“自我意志?”玉无缺狐疑道,“难不成是浊月操纵?”
鹤不归也想不明白:“人死后七日,魂魄不离体,若趁机用魂术控制是有这个可能,可既然他魂魄尚在,为何会认不出瑞溯?”
“咣当——”
汤怀恩放下了锅盖,终于离开了灶台,他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到了窗子边,拉响了风铃。
窗户外有海燕「吱吱」叫唤,汤怀恩撑起窗户,麻利地抓住海燕的身体,把抽屉里一早备好的信笺捆在脚上,就是此刻,海燕挣扎起来,那细微的蓝火从掌心染到了海燕身上。
“找他。”
汤怀恩竟然开口说话了,沙哑的嗓音就跟漏风似的,听着渗人无比,但房里安静,他每个字都很用力,师徒俩听得一清二楚。
“找到他,让他安心。”
“安心,不惦家,别回来。”
海燕吱呀乱叫燃着蓝火,被他放出窗外。
空知守株待兔,把海燕抓了回来,蓝火已燃,救也无用,信笺取下交给鹤不归,他看罢道:“和之前的信一样。”
“抽屉里的也一样。”玉无缺把一卷卷早就写就的信纸展开,“每一封都是同样的内容。”
看着汤怀恩的尸体僵硬地回到灶台边重复一样的动作,鹤不归明白过来,也难免有些动容:“炼制白澒应当是死后有人操控尸身,或者直接蛊惑了魂魄教他做的,唯独给瑞溯寄信,是出自本心。”
和爱人有约,若断了信,对方一定会担心,岛上定然发生了骇人可怖的事,汤怀恩知道自己难逃一劫,便在最后时刻还惦记着,不想爱人过早忧心而莽撞回岛,相隔千里,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最后寄出一封稳住心神的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