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初九这天就到了。

一大早林嫣五点就醒了，她莫名有些紧张，悄悄地穿拖鞋走到客厅的桌子前，安静地看着父亲的遗像。

心中百感交集，她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那相片，却瞧见一只蝴蝶又扑闪着翅膀颤颤巍巍地从外头飞了进来。

她一怔，就想起来上次蝴蝶飞进来的场景。

之前经常听到有人说，蝴蝶代表亡故者的灵魂，所以只是爸爸回来看她了吗？

林嫣一动不敢动地盯着自己的手指，黑色的蝴蝶轻轻扑闪翅膀。

她眼泪掉下了：“爸爸，是你吗？”

蝴蝶又绕着她飞了两圈，这才朝阳台飞去，很快消失不见。

林嫣赶紧冲到阳台，可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她失魂落魄的，贺明笙已经察觉到动静从卧室里出来了，他搂着她的肩膀，给她擦擦泪：“怎么哭了？”

“没事，就是刚刚忽然想到了爸爸。”

贺明笙扶着她回到卧室，想到自己夜里的梦。

他梦到了一个年轻的看起来有些面熟的男人，那人牵着一个小女孩，走着走着，却把小女孩送到了他跟前。

“明笙，照顾好她，谢谢了。”

年轻男人头发渐渐花白，现出皱纹，笑着冲他挥挥手，而后越走越远。

贺明笙在梦里很想说话，却动不了，说不了话，再一低头就瞧见旁边的小女孩长成了承认模样的林嫣。

一觉惊醒，他百感交集，发现林嫣不在这才出来找，却瞧见她正在哭。

贺明笙把被子拉过了盖住她，半天才问：“嫣嫣，爸年轻的时候爱穿什么衣服？有没有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衣襟上绣了两棵树？”

这是梦里那人的穿着，林嫣却讶然地看着他，泪意仍旧朦胧：“你怎么知道？那是我妈用缝纫机给我爸做的，他夏天就特别喜欢穿那件，上面绣了两棵树，代表着林，后来我爸走了，我妈妈就把那件衣服也烧给他了。”

所以，贺明笙怎么可能会知道爸爸喜欢穿那件衣裳呢？

贺明笙给她擦擦泪：“我梦见爸了，他就穿着那件衣裳，让我照顾好你。”

林嫣一愣，紧接着鼻子更酸，扎进贺明笙的怀里就闷声哭了起来。

这一日九点，两人准时出现在民政局里。

工作人员轻声询问：“二位是自愿结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