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也不确定,但出于安抚,还是应了声:“嗯。”
怀里的人良久没声音,呼吸轻得几乎要感觉不到,就在他以为治疗过程出了什么问题的时候,姜照眠吸了吸鼻子,小声:“你又救了我一次。”
停了停,他又说:“哥哥,我好喜欢你。”
陆辞没吭声,姜照眠絮絮叨叨念了一会,就着趴在他身上的姿势睡着了。
半个小时刚到,治疗室先后涌进四五个护理师,妆容精致的女主人边走边和医生低声交换意见。小树袋熊被移开,陆辞拿了手机外套往外走,门口站着带他过来的男人,见他出来,递过一张银行卡。
“密码在背后。”他说。
陆辞两根手指夹着卡,折在金属后壳,撩了下眼皮,“谢谢。”
男人饶有兴味地打量他,目光一错不错,隔了会,看他确实漠不关心,才说:“没事,走吧,夫人让我送你回去。”
外面下雨,宝州医院坐落半山,脚程起码两个半小时,陆辞点头,没推脱。
路上唐意远打了个电话,询问他去哪儿了,哭着闹着发完神经,又说要来接他一起吃宵夜。陆辞查定位报了个地址,让男人把车停在路边,向北走了几百米,找了个公交站台等人。
二十万的银行卡静静待在外套兜里。姜照眠认得他,可惜陆辞完全忘了,那个omega像一只猫,一身细皮嫩肉,矜贵又费事的宠物。
他没头没脑地说谢谢他救了他,陆辞觉得好笑,救他的分明是钱,和他有什么关系。
雨下得太密,唐意远没办法开他那条宝贝摩托,迫不得已挤了地铁,中途换了一路公交。他前几天打工赚了两千块钱,转脸就在善咸街洗剪吹贡献GDP,先漂后染,还烫了个小卷,一头鲜亮的虾子红,李富贵(现名Tony)技术有限,搞出来的颜色不纯,远远跑过来像脑袋上顶了个火烈鸟的窝。
主要还是唐意远长得不行,青春期一顿三大碗,光增重不抽条,肤色也没遗传唐志勇的优良基因,宅在家打一个暑假的游戏,走出门依旧黑得吓人,毫无他爹当年奶油小生的风采。
陆辞跟他两个极端,大概是集思广益生出来的。他不太像唐志勇,由此可以佐证陆新瑶年轻时候确实是个远近闻名的小美人,不然唐志勇也不会费尽心机把小姑娘骗回家,他怎么不骗别人光骗她呢,倒霉呗。
“陆辞!”唐意远嗓子大,喜欢利用优势吼人,空旷寂寥的公路被他这一声贯穿,两侧行道树绿油的叶子掉下不少,一张张飘在路旁的水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