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盛的声音极其温和,如同玉石相击,音色悦耳动听,“我就厚着脸喊你一声陈叔了,表面上看这次酒席没有必要,过于铺张浪费了。不少人都以为粮食掌握在我手里,流民也不用像跟着丰全一样活得没有个人样,但是这些都是表面。”
陈策问:“哦?这是什么说法?”
“你们应该还不知道,这丰全有几个相当狠厉的手下,在丰全离开定阳县的时候就留了口信,让余下的几个弟兄们多收刮点货物,到时候转手卖到江南。”陆盛放下茶杯,脸色沉重。
“昨天丰全让信鸽送信,那封信是我写的,是让他的弟兄们收紧货物赶紧过来。”
罗蔓心说,这事他们知道,那封信已经被拦截换了一封送过去了。
“是那只胖鸽子?我刚好把它打下来,顺便换了一封信过去。”陈策看到陆盛皱眉,继续解释说:“那封信我们模仿的天衣无缝,就是你自己看也看不出来什么问题。”
“你们是如何说的?”
陈策靠在椅子上,精神有点松懈,“还能如何说,就说这里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不需要他们过来,我们知道这骗不了他们,原本也是打算能拖一时是一时。”
陆盛沉思道:“还真是巧,怪不得今天一直没有人来,我原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罗蔓忍不住问:“所以,你今天搞的这么隆重是为了演给他们看?”
陆盛笑笑说:“是也不是,一是为了更好的控制丰全,还有一个就是想让流民借机吃个饱饭,最后才是将这一切放在明面上。那个丰全早年有几分运道,因为一心想往上爬改换门庭,这些年也不曾成家,他的弟兄们虽然是因为利益绑在一起的,但是因为受惠于丰全,对他也有几分尊敬。”
“丰全成亲以后,田庆娥就可以接手丰全的一切,他的手下不会给田庆娥难堪,只会以为这是他计划里的一环,认可田庆娥,只有让那帮子豺狼快速离开和安村,我们的危机才算解决。”
罗蔓明白了,这确实是极好的办法。
有田庆娥控制丰全,他们即使有疑心也不会想太多,只会认为丰全想自己单干。
“我们没有看到信鸽回来。”罗蔓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个告诉他,有些时候就是消息不互通,错过很多事情。
陆盛听了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平静地说:“这正是我们的机会,他们不来,还扣下信鸽,恐怕早就对丰全有不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