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儿你”罗吴氏惊讶地看着他,大家不是商量好了,怎么又突然放弃了?
罗康使了个眼色让她暂时不要说话,罗吴氏只能悻悻地闭嘴。
罗康冲着装鹌鹑的罗姜氏道:“不是带了甜根草吗?还不快把东西给阿蔓妹妹送过去。”
罗姜氏瑟缩一下,抱着怀里的一小捆甜根草小步地走上前去,她不敢看罗蔓,将甜根草往前一推,小声道:“妹子,你收下吧,这是家里所有的甜根草了。”最后一句隐隐带着哭腔,这可是金宝最喜欢的甜根草啊,若是能换一条鱼回来也就罢了,可是现在是要白送,她一想到这个就心里堵得慌。
罗蔓挑剔地看着递到她面前的甜根草,白白嫩嫩的草根,看起来汁液丰沛,她伸出手掐断一根,清白液体顺着指甲落下,罗姜氏心疼的呼吸都急促了一瞬。
她掏出帕子擦擦手,有一种自己是恶毒女配的爽快,她漫不经心地笑道:“这可是难得的东西,难为堂哥和大伯娘心疼我们姐弟特意送了过来,我若是不要怕是辜负了你们的心意,若是收下了,到底不太合适,你们心疼我们姐弟,我们也应该送懂事一些。”
罗吴氏眼神放光,脱口而出道:“哪有收礼不回礼的,你若是过意不去就给我们拿两条鱼!”
“娘!”罗康气急败坏。
罗蔓脸色一冷,如雪山神女高不可攀,“原来是想用甜根草换鱼啊”
突然,她笑道:“我可是从未听说用草根换鱼的,都说奇货可居,你这甜根草若是奇货也未有不可,啧”一切尽在不言中。
罗蔓收回手,冲着堂嫂罗姜氏道:“你们一点诚意也没有,我若是拿一捆不知道什么名头的草根来跟你换,你又可会愿意?”
罗姜氏抱着甜根草不知所措,求救的视线一直飘向丈夫罗康。
这个堂姑子未免也太有压迫力了,那一双眼睛只随意的看她一下她就觉得瘆得慌,总觉得她在打什么不好的主意。
接下来她就知道了,罗蔓蹙着眉头,回忆起还在定阳县和父母在一起时的快乐时光,不经意地提起自己母亲亡故的时候留下不少的嫁妆,里面的步摇、臂环、翡翠珠花簪零零碎碎都是留给原身的东西。
虽然原身没有她阿娘出身有关的记忆,但是从原身与母亲相处的画面里罗蔓猜测,那个温柔娇媚的女人应该是欢场歌女,虽然不知道怎么跟了原身的父亲,但是一个歌女应该也攒不下太多嫁妆,这些估计都是罗二给自己的娇妻置办的首饰。
只是后来为了给六娃治病,应付时常刁难自己的大伯娘,这些收拾一点点都被拿走了。
小姑娘抱着最后一根并蒂镂空银簪哭的惨兮兮的,这是她娘留给她及笄束发用的,可惜最后这个簪子也没有保住。
罗蔓好像是第一次见到罗姜氏头上的簪子,先是吃惊后又欣喜地指着那根暗沉发黄的银簪道:“就和堂嫂这根银簪差不多,哎连那朵并蒂莲都一模一样,当时为了给虎奴治病我只好忍痛放弃了簪子,若是能拿回我娘的簪子哪怕就是一条鱼可是给得的。”
罗姜氏脑海里就一个声音,完了,她全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