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忧郁之花

罗蔓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道:“那可不一定,你是没有看到我们煮饭的时候,城门口两旁的流民眼睛都冒绿光了,他们摸不清我们的路数自然不敢抢,但是那些守门的官兵、城墙上巡逻的士兵还有烽台上的哨兵,就连粥棚给流民打粥的侍卫和仆妇都时不时的打量我们,我们既不吃他们的嗟来之食,自然也不受他们的胁迫,可是咱们这么大的动静难不成还传不进城中大人们的耳朵里?”

陈策了然的点点头,原来如此,他们和一般的流民不一样,既没有威胁性,也不需要跟其他流民争粮,所以只要表现得淡定自若,机会说不定就来了。

几人谈话的时候,陆盛带着罗孝彦正在跟城门官兵打探消息,不动声色的塞了一个荷包给官兵,笑着道:“这城中是发生了何事?吾等是从豫州来江南求学的,特意来问询一声。”

陆盛的外表极有迷惑性,头戴方巾,一身竹青色长袍往那一站就是学富五车的读书人,且他面容白皙,眼神温和,措辞雅致,手中的荷包重量更是让守门士兵心里满意三分。

这个读书人脑子灵活会办事,他们也不介意透露点消息出来。

拿荷包的那个官兵斜睨着草垛里的流民示意他去看,陆盛看了一眼后收回视线不解地问:“这些流民有何不妥?”

官兵嗤笑一声,“流民没有不妥,但是他们是从顺宁县来的就不妥。”

众所周知,顺宁县闹了流民军,整个城都差点毁了。

谁知道这些人里混了多少漏网之鱼?

陆盛也没继续追问,只道:“我们是从豫州赶来,听闻江南文风昌盛,特意带着弟子们过来求学,一路上就跟着这些流民结伴而来,只是不知我们这样的情况又该如何进城?”

那官兵诧异地问:“你们从豫州来?”见陆盛点头,他又道:“我记得豫州可是有赈灾官过去的,这帮流民为何不直接回豫州?”

陆盛苦笑着道:“他们也是害怕,若是路上再遇到什么山匪…不然谁又愿意背井离乡?”

官兵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最近路上可不太平。

“我看这位公子家世尚好,所以你根本不需要担心,只要出得起这个。”官兵搓了搓手指。

陆盛又掏出一个荷包顺势递了过去,询问道:“这是何意?”

那官兵收下荷包心满意足道:“其实现在哪还有什么流寇,都是咱们的太守大人过于谨慎小心,我听在县衙当差的表兄提起过,顺宁县的流民军可全都被捉拿,一个个跟秋后的蚂蚱串一串拉到菜场斩首了,血都溅城墙三尺高。”

官兵咂了咂舌,丝毫不在意自己话中的艺术夸张成分,顺宁县的菜市场可是离城门足足有三公里,就是将人都杀光了也挨不到城门的边。

聪明人更不会去较真,陆盛表现出适当的惊讶,“只是既然流寇都被斩杀了,南安郡城门也不用日日紧闭了。”

官兵没好气地冷哼一声,轻蔑地看了草垛上流民一眼,“还不是因为那群流民,他们从顺宁逃了出来,不但不收敛还惹是生非,太守大人心善又不能真的一个人都不许进,既然想进城,那就交入城费,只要价格够高,看谁还敢乱来。”

“不知这入城费又如何算?”

“不多,不论年纪大小统统按人头来算,每人十两银子。”

罗孝彦心里的不满憋不住了,十两银子还不多?不少人就算逃荒将家里的银子都带走了,可是也凑不齐十两银子,更何况是一个人十两银子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