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展白淡笑,朝宇文均一抬手,“草原的事,该由草原人自己做决定。”
这话说得漂亮。
沈黛啧啧暗赞,今日一事,西凉当着这么多国的面丢尽脸面,最怕有人趁人之危。戚展白代表大邺表态,给他们定心丸,让他们莫害怕主权旁移。
这下草原上,大家都该念着他的好,再不会对他计较他曾是草原上最大的威胁。
宇文均亦感激一笑,扬手轻飘飘道,“也不用怎么折磨了,带去也狼谷,让他和自己的妻儿团聚吧。至于......”
转头看向达玛,他脸色复杂,“革去活佛一称,押入地牢待审。什么时候把自己吃进去的钱吐干净了,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达玛闻声,原本死灰般的眼眸登时炸开惊慌的光。
草原数百年,历代活佛都受人敬仰,死后也风光无限,还从未有过被革去活佛之称的人。他是第一人,定是要载入西凉史册,遗臭万年。
对于一个自出生起就高居云端的人而言,这惩罚比让他死还难受百倍千倍!
“不!”
许久不出声的达玛,一张口便是这个字,求到戚展白脚边,磕头求饶,“王爷,我知错了,求您放过我吧。”
戚展白不理他,他又连滚带爬地跪倒在沈黛脚下,收起所有傲慢,连连朝她磕头,磕出满额头的血,都还不肯停下。
“沈姑娘,圣婴郡主,您是草原上的福祇,长生天会永远庇佑您。求求您行行好,跟王爷和大王说说情,我下辈子当牛做马也要报答您。”
沈黛漠然瞧着,心中一阵冷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说罢抽走被他拽住的裙子,向关山越睇了一眼。关山越立马奉命上前,拖猪狗般,将人拖拽下去。
一场闹剧结束,大家虽抓住了真正的“恶灵”,却没几人能笑得出来。
奴仆们忙着收拾高台,脚步错综压抑,听不出半点新王即位的喜悦。几位长老也都恹恹叹息,仿佛又一朝苍老了十岁。
宇文均想活跃一下众人心情,索性扬手道:“今夜王庭设宴,无论是民是奴,只要是草原上的子民,都可参加。若王庭坐不下,便挪至外间草场,本王要与大家同乐!”
这一话的确起了点调和的作用,大家逐渐雀跃起来。
宇文均甚是欣慰,转而勾住戚展白的脖子,“作为兄弟,你也得来,带着昭昭一块。你们成亲,我和阿容不能上帝京参加,就在这给你提前办个婚宴,如何?”
戚展白哼了声,没说好,但也没说不好,只微笑着望向沈黛。
王容与和边上几人也暧昧地看过来。
沈黛赶忙垂下脑袋,心里一阵鹿撞。
之前,王容与曾告诉过她,关于她和宇文均的婚宴,草原人开放,还让他们当众亲吻。
亲吻......还当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