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脑子浆糊回到所住别院,也没心情跟妾室们玩耍,一个人躲在书房里,揣摩刘益守今夜的话,越想越是感觉不明所以。
北魏末年,草原上风云变幻,柔然内乱不说,柔然北部的高车族崛起,打得柔然几乎亡国!
之前,北魏在柔然与高车之间玩“卞庄刺虎”的游戏,高车强,则援助柔然。反之,柔然强,则援助高车。
但他就是这么想的,不杀人见血,怎么能让那些刀口舔血之辈敬畏呢,杀人是一定要杀的。只是都杀肯定不行,那样把王琳和他麾下部众得罪死了。
其他的人关进监牢做做样子,将来大赦天下放出来。把抽中签的那个倒霉鬼斩首以谢天下,便可以给萧方等和徐昭佩一个交代了,也是向世人展示主公大公无私。”
“萧方等的命是命,陆纳等人的命也是命,我刘某人的妻妾子嗣的命还是命,孰轻孰重,孰是孰非?”
“主公……”斛律羡要跪下拜谢,被刘益守扶了起来。
北魏虽然起于鲜卑拓跋氏,地道的草原民族。
之前已经问过王伟和陈元康,那两人的意见都非常一致:除了王琳外,其他人集体下狱,准备秋后问斩。允许王琳戴罪立功,也就是说,王琳同样要被追究连带责任。
“主公,斛律羡求见。”
斛律羡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
刘益守若有所思的询问道。他觉得沙雕王还是有点想法的。
但是不惩罚也是不行,如此一来国法沦为儿戏,大家罚酒三杯就算过去了,将来主公登基之后,要如何约束那些,因为这件事越发无法无天的骄兵悍将们呢?”
那时候,所谓的“正义”,就跟过眼云烟一般,不值一提了。
“得了吧,你也跟阳休之学了这一套,直接说,你有什么主意。”
而且六镇之乱以后,北魏无力再执行从前的草原政策,对柔然的态度与处理方式,也发生了根本性转变。
控制其他草原部落很是吃力,其位置也在不断南迁东迁,而且还局部的农耕化了。
“对了,王琳的事情,你怎么看?”
很快,没有带任何兵器,穿着麻布衣的斛律羡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对刘益守说道:“主公,高欢领兵三万,出现在了幽州地界,似乎是想出征塞外!”
“说吧,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如今高欢接盘了北魏的大部分领土,实际上也是接盘了北魏末年的种种问题,包括边患。
阿那瓌便有了其他的心思,比如说,当魏国的“爸爸国”!
但他首先要解除后顾之忧。于是柔然趁着高欢还没回过劲来,开始专心攻略北面的高车人,再加上这些年高车分裂成很多个独立的部落,战斗中屡次落于下风。
这件事要处理得主公舒服了,那才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哪怕说穿了依旧是以夷制夷的老套路而已。
一边是严重冲击现有的秩序,另一边则是会极力冲淡自己对人才的吸引力,二者如何选择,让刘益守很是矛盾。
复兴的日子没几年,北部的高车族又在缓慢恢复元气,对于柔然提出的很多要求,也开始阳奉阴违的不给面子。
门外传来源士康的声音。
刘益守没好气的一拳打在斛律羡的肩膀上。
其实此事说简单倒也简单。无论杀徐昭佩他们的有几人,其实都可以算做是一人在动手,将这个人斩首,以示主公威严即可。
小善还是大善,小恶还是大恶,刘益守脑子里浮现出很多的想法。
“主公啊,其实吧,王长史,陈尚书他们肯定都有好办法。但属下觉得,主公现在应该还是心气不顺。
所以阿那瓌对于联合魏国,巩固自身,一直都有着非常现实的需求,绝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对魏国的土地也有觊觎。
当初元诩下重注,给阿那瓌的条件非常优厚,那可不止是一纸诏书而已,阿那瓌那时候拿到的物资与兵器可是不计其数的!
“王琳?”
斛律羡一愣,不太明白自家主公在说什么。
“是这样的,之前不是徐昭佩和萧方等被杀嘛,然后……”
“今日记你一功,回去歇着吧。”
刘益守微笑点头送客。斛律羡一头雾水,搞不明白是老爹斛律金通风报信算一功,还是他“建言献策”算一功。
当日的厚赠,直到今日还在使用!那一次也完全改变了柔然的国策,使其飞速朝着汉化靠拢。
斛律羡小心翼翼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