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徐昭佩是陆纳杀的，萧方等还真是死于殷宴刀下。此刻他心中虽然感觉遗憾，倒也不认为刘益守处事不公，更不后悔自己这帮人出手替王琳报仇！

“王将军请回去吧，他们五人，由本王派人押送到大理寺。”

王琳一脸疑惑看着刘益守，欲言又止。推哪个兄弟去死，都会让他这个大哥的人设崩塌。

南齐的萧昭业，史书记载曰“南齐废帝好鬼神，常剪纸为钱，以代束帛，而有纸钱。”

“如果阿郎败了，我们这些可怜的女子都要死，阿郎的子嗣也都要死，我父兄他们也多半会死，到时候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要是因为阿郎的一点坚持而导致失败，那阿郎便是在做大恶！

阿郎能实现自己的抱负，让天下无战乱，百姓安居乐业，这便是最大的善。只要阿郎是在行大善，无奈之下的小恶，也就不值一提了。

又是欣慰又是害怕，陆纳等人心中翻江倒海，又好像被什么堵住一样，半天吭不出一个字来。

羊姜不以为然的反问道。

刘益守看着羊姜，很是认真的说道。

烧纸钱的风俗自他之后便有，在此之前有没有，偶尔见于野史，正儿八经的说法不多。只是在这个秋风瑟瑟的夜里烧纸钱，多半有些渗人，不太像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王琳要是不跟兄弟们一起抽这个签，将来自家的队伍人心就散了，谁还肯为他效力呢？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此刻的王琳，并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没事，我还是他们的爹呢。”

而王琳与麾下亲信共同抽签定生死的小道消息，也不知被谁传了出去，弄得人尽皆知。

这年头被卖还算稀奇事啊，羊姜简直嗤之以鼻。刘益守大概忘了，她便是羊侃卖过来求活命的，这有啥好奇怪的？

“虽然你平日里不太看得上你父，但你家子弟当中，与你父最像的就是你了。”

她总觉得刘益守现在是在猫哭耗子假慈悲。

然而高欢现在却派人去跟阿那瓌交涉，说这样的流程风险很大，容易被小人利用。

此时火盆里的纸钱已经烧完了，该逝去的良心也逝去了。节操已经碎一地反正也捡不起来，就这样吧。

“给萧方等和徐昭佩他们烧点纸钱罢了，还有今日被斩首的殷晏，送他们上路。”

“谁若运气不好抽到短签，将来他的家小我王某来养！”

“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长者生，短者死，谁抽中短香的，即为手刃徐昭佩他们的凶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谁也不吃亏！”

刘益守拱手对王琳说道。

刘益守喃喃自语的说道。

今日我用殷晏的命换了陆纳等人的命，视杀人偿命的道理为无物，实则是沦为了蝇营狗苟之辈，与萧绎等人已然没有太大区别了。”

刘益守的道理她不懂，她只知道，刘益守不能一统天下，那便是世上最大的不好！无论做什么坏事，都没有比这个更坏的！

只要能避免这个，不管死多少人，做多少恶，有多少牺牲，那都是必须要承受的代价！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不在乎！

刘益守长叹一声，不知道要怎么去跟别人解释，还是不说好了。

刘益守拍了两下巴掌，源士康手里拿着一把香过来了，按照自家主公的吩咐，给了王琳六根，随即退到一旁。

羊姜十分为难的说道，不动声色挣脱了刘益守的魔爪。

大家眼睛都不瞎，谁是真大哥，谁是负心汉，一目了然。为什么当初萧绎和王僧辩指挥不动王琳的部曲，原因就在于此。

可是现在问题又来了，谁应该被斩首，谁又应该只是“罚酒三杯”后脱难呢？不患寡而患不均，要是把这五人都杀了，王琳这些亲信手下或许眼睛都不眨一下。

“大哥！不可啊！抽签我们认，可是大哥不必参与进来啊！”

陆纳急眼了，过去拉王琳的衣袖，被后者一把甩开。

“王将军，可以开始了，本王一言九鼎，决不食言。长者生，短者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

“啪啪！”

王琳铿锵有力的说道。这个抽签定生死的法子，太对他们这帮刀口舔血之辈的胃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