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和他有关的,我都舍不得。”
纹身师的手速很快,本子上出现一串花体文字,顾念认出是拉丁文。
“爱人已逝。”
这是纹身师给出的答案。
纹身期间,秦云英侧躺着,眼泪随着眼角,缓缓流动。
腰侧传来的疼,一点点令她清醒。就算她再怎么骗自己,有些事已经发生。
回程的路上,秦云英蜷缩在副驾驶。裹着披肩,身上却暖不起来。
“顾念,你知道我昨天接到了什么电话吗?”
她声音不大,体力流失严重,俨然快要支撑不住。
“房地产公司。”
顾念插不上话,只是时不时看她一眼。
“通知我去收房。”
秦云英露出苦涩笑容,比哭还难看,“他去年悄悄买了期房,全款,写的我的名字。”
哽咽了几下,秦云英擦擦眼泪,“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之前的争吵,彼此间零落成泥的信任,让秦云英再也无法明白韩行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了。
“有什么话,为什么他不在活着的时候和我说?为什么收房不是他带我去?”
歇斯底里的问话,注定得不到回应。秦云英放声哭泣,车厢里回荡着她的声音。
顾念无法说出将心比心、完全明白秦云英感受的话。
可她只是听着,就已经眼睛湿润。
世间的感情,最难琢磨。
凡事加上一个最字,便要承担高风险。
毕竟,物极必反。
林森送阿爹回家,两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屋里,一时无话。
阿爹苍老了不少,精气神差了很多。
林森不忍的问,“叔叔,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阿爹环视四周,平静地摇摇头,“林森,你不用担心我。”
“我原本就注定孑然一身,山崽是上天可怜我才送到我身边的。”
“他陪了我这么多年,很好很孝顺,我啊,满足了。”
老人睡着前,再三告诉林森,他不需要特别照顾。
顺其自然,就是最好的。
从秦云英那里回来,天已经黑了。顾念找了找,发现林森并不在房间。
拿出手机看看周边地图,顾念大概确定了一个方向。
她打车过去,沿着江边走,没过多久,果然见林森坐在河边。
江水无声,岸上没有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