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丢掉了自己的武器,所以不是她夫君的对手,她从前在南疆的时候是最好的猎手,现在在中原她变成了猎物。”
姜知津微微皱眉:“那怎么办?”
“有一次,她的夫君让她送毒药给另外一个人,她没有送,自己吃下了那碗有毒的羹汤。”唯一的遗憾是,那毒药发作得太慢,她到底还是在姜知泽的刀下断的气,没能自己死个痛快。
她对姜知津省去了那些血腥的细节,以免吓着小孩子:“于是她就死了,死后被烧成了灰,洒在花树下。她的夫君对外说她跟人私奔,不知所踪,她在死后还听到许多人在骂她,笑话她。”
姜知津感觉到她的声音发涩,她的手在微微发抖,隔得一层被子,那种颤动依然传到了他身上。
“姐姐?”他的声音微微讶然,这次不是故作天真,确实是心中惊异,“这真的是故事吗?”
为什么听上去这么真实?
难道除了温摩,还有一名仡族女子从南疆来到京城,并死在一场被安排的婚事里?
那是谁
“是故事。”温摩强自按下心头的痛楚与恨意,告诉他,也告诉自己,“它就是个故事。”
说完她翻身下床。
“姐姐别走!”姜知津叫道。
温摩没走,温摩只是开了离床最近的箱柜,拿出她的刀和弩,抱上床,放在枕边。
姜知津好奇:“为什么要带它们睡觉?”
“它们会保护我们。”温摩道。
姜知津点点头,拉拉她的手:“姐姐,再讲一个吧。这个故事不好听。”
他喜欢她的手在他掌心留下的手感,温暖、洁净、修长。
姜知津一直知道做傻子有很多好处,比如现在,他可以十分“天真”地把玩着她的手。
但做傻子也有坏处,比如他只有七岁,除了拉手以外,他什么也不能做。
“唔,确实不怎么好听。”温摩道,“那就再给你讲一个,还是一个仡族女子,她还是在京城成了亲,不过这一次,她的夫君又好看,又可爱,又送她烧鸡,又送她香囊,待她好得不得了……”
姜知津笑了:“我知道了,这个夫君是我!”
“哎呀,那我说错了。”温摩微笑,“这个夫君不单又好看又可爱,还十分聪明呢。”
这一夜,新房里的笑声不断,扩散在静谧的深宅之中。
*
第二天,温摩在姜家醒来。
同样是姜家,姜知泽的屋子清冷萧索,仿佛每一件家具都散发着寒意,姜知津这里却是各色奇珍摆放得琳琅满目,又错落有致,窗前瓶口里插着怒放的海棠花,映得一室皆春。
温摩向来是早睡早起,昨晚虽睡得晚,并不妨碍今早醒来。见姜知津还在睡,她轻手轻脚下了床,放下帐子。
帐子一放下,姜知津便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