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
温摩在后面道。
姜知津一颗心微微提起来——这语气,有点严肃。
他暗暗深呼吸一下,乖巧地回到温摩身边:“姐姐叫我做什么?”
“你昨晚是不是说有事要告诉我?”温摩问。她记得他当时的语气还十分深沉来着。
“我不记得了。”姜知津摇摇头,然后露出灿烂的笑容,“其实我有好多好多事情要告诉姐姐,姐姐你想听哪一件?我们昨晚下山的时候下雨了,我摔了好几跤,天上还有闪电,很怕人呢……”
他絮絮叨叨的,全把些没要紧的话都告诉她,温摩笑了,笑自己大概是太过紧张了,居然会觉得姜知津真的有什么要紧的大事要说。
姜知津没完没了地说了一大通,忽然问道:“姐姐,除了龙,你昨晚还记得什么?”
“还有我阿祖……”温摩发现姜知津好像总有这种跳跃式的思维,因为问得太过突然,她甚至来不及思索,答案就自己从嘴里冒了出来。
这两个字一出口,思念就一下子就泛了起来。
她太久没见到阿祖了,有两辈子那么长。
上一世在无尽的痛苦之中,她做梦都想回南疆,再去见阿祖一面。
然而至死都没有见成。
“我梦见我和阿祖一起骑龙,阿祖一直抱着我。”温摩轻轻地道,“阿祖的怀抱可真舒服啊,从我长大以后,阿祖就好像再也没有抱过我了。”
“为什么?”姜知津轻声问。
“因为她希望我能担起整个仡族,她希望我能成为最坚强最勇武的女子,保护族人,让族人们每天都像火焰节一样幸福快乐。”温摩声音有点低沉,“可惜我没做到。”
“姐姐做到了,姐姐就是最坚强最勇武的女子。”姜知津握着她的手,视线望进她的眼睛,认真地道。
他的眼睛黑白分明,一派纯净。
温摩每次看着他,都觉得心和眼睛被水洗过似的,眼明心清,她拍拍他的手:“嗯,我从前没做到,但我以后会是。”
“姐姐一直是。”
姜知津固执地道。
一直是,永远是。
飞得最高最远的那只鹰。
*
有了姜知津的交待,村长终于改掉了随时准备向姜知津和温摩两人下跪的恶习。
村长端来了饭菜,有兔肉、鸡蛋和韭菜。
村长的厨艺和他的医术同样单一,不论荤素,一律都是先下锅炒一炒,再加水煮开,因此三碗菜都是半汤半水,包括韭菜。
温摩从前打猎的时候,有时下雨湿了火折子,没办法点火,把肉切了生吃都是有的,这些好歹都熟了,温摩风卷残云便吃完了两碗饭,然后就看见姜知津拿着筷子,几乎找不到可以下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