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津心跳如雷。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心可以跳得这样快,狂暴叫嚣,胸膛仿佛已经无法束缚它,下一瞬它就要蹦出胸膛之外。
可它又酸软得一塌糊涂。
虽然已经是夫妻,阿摩也待他很好,但这种好始终隔着一层——他表现得像个孩子,阿摩便也一直当他是个孩子,每当他想要再进一步,阿摩都会阻止他。
甚至还会哄他孩子要菩萨送来才会有。
连这样的谎话都扯得出来的阿摩,此时此刻,居然告诉他,她想跟他生一个孩子。
生一个他们两人的孩子。
姜知津搂住她,轻轻吻住她,用尽全力克制着体内的狂暴冲动,吻得深情而温柔,如猛虎细嗅一朵蔷薇。
“阿摩,阿摩。”
他一边吻着她,一边唤着她的名字,这一个瞬间什么理智什么计划都飞远了,他不再是那个在暗中谋划一切的姜知津,也不再是习惯了权势游戏的姜知津,人生头一次剥离了算计,只有一丝愧疚伴着灼热的爱意,如江河决堤,汹涌而出。
她愿意把自己整个人交给他,他却连真相都不曾告诉她。
他怎么对得起她?
“阿摩,阿摩,有件事我一定要跟你说……”
温摩半醉半醒,脑子里晕晕荡荡。
他的声音低沉含糊,好像在她的耳朵里激起了沉闷的回音,至于他到底说了什么,她其实没有听太清楚。
她只觉得这时候的姜知津俊美得不可一世,又温柔得难以言说,全天下所有的小哥哥加起来,也不如此时的姜知津半分迷人。
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神中好像有一种一触即碎的脆弱,让她很想把他抱在怀里,永远永远不放开。
她伸手揽住他的头颈,想抱一抱他,也想听一听他到底在说什么。
“……其实我……”
她只听到他口里说出这三个字,然后房门被拍出“哐啷”一声巨响。
她进来时没栓门,房门只是虚掩,哪当得起这么大力的一下,房门顿时大开。风旭站在门外,左手还是保持着预备拍第二下门的姿势,愣在当场。
屋内红烛轻摇,床上被褥凌乱,姜知津压在温摩身上,温摩搂着姜知津,此情此景,便是瞎子也知道自己撞破了什么。
尤其是姜知津眼角微微发红,显然正是动情得厉害。
“……”风旭僵立半晌,替两人带上房门,在外面硬梆梆道,“快点出来,姜知泽越狱了!”
姜知津整个人一震,温摩的酒也醒了,两人几乎是连滚带爬下床,温摩一把拉开房门,脸色发白:“你说什么?!”
*
姜知泽到底是什么时候越狱的,连李严都不知道。
原则是,姜知泽被关进大理寺大牢最深处,需要三名狱卒一起开锁,才能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