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相遇时姜知津十七岁,那时的姜知津已经装傻了十年,早就能顶着一张纯良面孔骗死人不偿命了。
这会儿办正事要紧,无命先回禀:“你们离开矿场后,林扬买了几块玉石来找河远,河远还当自家的玉矿能产玉,对密道的事一无所知,还再三让林扬给你赔罪。林扬答应着出来,转头去了街上一家酒铺,半天才出来。我看过了,那家酒铺就挨着师氏的大宅,恐怕是他和师氏约定见面的地点。”
姜知津和温摩都点点头,时间对得上,等于林扬见过师氏之后,师氏便去了趟河宅。
“你看这个林扬是什么人?”温摩问。
“像唐门的人。”无命答。
“唐门?”温摩疑惑地望向姜知津,宁心儿好像就是唐门的。
姜知津摇头道:“唐门弟子众多,且各房之间颇有芥蒂,从未听心儿听起过这个人。唐门子弟主修暗器和毒药,这样的人要小心提防。”
温摩立刻想到了林扬那根毒针,“哼,明明是中原人,竟然帮着伽南人挖密道!”
有了方向便好办,姜知津立刻命得意楼向中原传讯,彻查唐门三四十上下的弟子,并附上林扬的画像一幅。
只是唐门在蜀中,两边路途遥远,只怕等查清林扬的身份,这边密道也差不多挖好了。
等了两日,果然等到了河远大量招矿工的消息。
温摩也要去。
姜知津想也不想便反对:“你混进去过一次,你以为林扬还能让你再混进去一次?”
“无命答应了帮我易容。”温摩道,“我必须进去。只有我进去看过,我才知道密道的出口通向哪个方向,仡族才好防备。”
这个理由姜知津无法反驳。
没有人比温摩更了解这十万大山,尤其是临近仡族那一面,在挖通之前,只有她才能预估
可是……
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此行的危险。
他盯着温摩,试图从温摩眼中找出一丝软弱或者犹豫,但失败了。温摩的眸子清朗纯正,一往无前。
温摩也看懂了他的心疼与不舍,轻声道:“津津,这是仡族的事,而我是少族长。我不能躲在你身后,什么都交给你。”
姜知津近乎恳求:“你可以。我愿意。”
温摩摇头:“我不能。你的人就算进去了,也不知道出口会在哪儿。这条密道是盯在仡族背后的毒蛇,我们必须知道哪里是它的七寸。”
说着,她拉着他的手,晃了晃:“你让我去嘛……”
这个娇是学宜和的,但显然撒得十分拙劣,连她自己觉得好笑。
姜知津也笑了,只是这笑容半是宠溺,半是无奈,他将她揽在了怀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温摩也抱住了他。
两个人身体彼此贴合,好像是一株并蒂莲。
良久,姜知津道:“带上无命。”
温摩这次终于没有拒绝:“嗯。”
姜知津从手腕上解下五彩绳,温摩伸出手,由姜知津给她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