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仍旧是有些半信半疑,但不拒绝他的靠近。

“道长,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帮我测凶吉祸福,还作不作数?”

那次他还没来得及给她测出什么来,反倒被她测了个桃花煞,诓走了一颗心。

“自然作数,阿姝想测什么?”

“我昨夜梦见了许多坏事,”她神情落寞,犹犹豫豫道:“你帮我测一测这个梦好么?”

第20章 . 谏言 阿姝的耳边风

“什么梦境?”

道君心神微动,低声相问。

“我梦见我这辈子没有嫁人,出家做了女冠。”

“不会的阿姝。”道君心里爱怜,“你做女冠,我来做你的道侣不好么?”

她嗔怪地瞥了他一眼,“道长你正经些,我还没有说完。”

“我……我还梦见我阿耶被派去辽东征战,被人深夜刺死在了中军帐里。”

她铺垫了这许久,终于把想说的话说出了口,“辽东尸骨累累,沃野千里,连一个活着的男子都没有。”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阿姝是太过担心令尊了,才会做这样的梦。”

如果换作旁人这样说,皇帝大约还会疑心是谁走露了军事密报,又或是臣子主和,故作不详之语,但温嘉姝这样伏在他身边喃喃轻语,任是百炼钢也要化作绕指柔。

道君知道她不安之处,笑着安慰她道:“像温司空驻守洛阳久矣,又是位高权重,皇帝大约也不会派他去上阵杀敌了,只是他对边事用心,或许会被派去做个谋士,只消运筹帷幄,无须与人厮杀。侍卫也是身经百战,难道还任由刺客入内刺杀主帅么?”

“道长,你哄我。”她嗔道:“便似陛下君临万方,上阵时不也是亲自杀敌,我阿耶只是个臣子,怎么可能缩在营帐里不出去,他那等人,你就是不让他上沙场,他也是不肯依的。”

美人含泪娇嗔,最是惹人怜爱,她亲也亲过了,便没有那么多避讳,道君把那狐狸放到了地上,揽住了她的肩。

“我记得开国的时候阿姝还小,你怎么知道圣上在沙场上是什么情形。”被心爱的姑娘说起往事,道君心内涌出甜意,却仍在调侃,“不会又是阿姝道听途说来的吧?”

“我娘亲说给的,”她完全信赖地倚靠在他的怀里,“我娘亲说她见圣上的第一面,就觉得他能做皇帝。可惜我生得太晚了,都没见过他沙场上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何等英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