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光撇撇嘴,心里像支起了一口火锅,什么奇形怪状的莫名情绪都一股脑儿闷在里头,“咕嘟咕嘟”乱煮一气。萌坨坨们也跑不动了,缩起小jiojio窝在锅旁边唉声叹气。
好烦。
没有理由的烦。
就好像从今以后都不能冷静思考了一样。
明明上次听说这家伙在相亲,她还能给温寒现场表演段标准的天津单口相声,花式嘲笑林霁尘,三分钟不带重样的,怎么今天……就这么烦呀!!!
姚光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有几道视线从身后投来,隔着拿倒了的过期报纸,大剌剌地游走在她脖颈锁骨处大片雪白如玉的肌肤上,直白到猥|琐,隐隐还夹杂着几声低俗的说笑。
姚光今天出门赴宴是穿了外套的,可刚刚跑出来得急,没顾上拿。这会儿她就只能拨散长发,尽量盖满肩头,站得离他们远些。
夏夜的风终归带了点薄寒,姚光在外面站了这么久,有些消受不住,抱住胳膊想要佝偻,身影被惨白的路灯拉长,清瘦又可怜。
肩头忽然多了一件西装外套,冰冷的指尖滑过肌肤,姚光本能地哆嗦了下,但很快就被衣服上残留的体温裹暖。
一阵风吹来,空气中浮起清冽的尤加利木香。
身后的猥|琐男语录中断,取而代之的是懊悔怨恨的“操”,被某人拿死亡视线无声警告了一番,就如同按下静音键,只剩几声急促的报纸折叠声,和落荒而逃的脚步声。
大约是摔倒了,还骂骂咧咧嚎了几句疼。
姚光心里稍微舒坦了百分之零点零一,没回头,压着嘴角哼道:“怎么不去陪你未来老婆?”
林霁尘微愣,噗嗤笑了声,站到她身旁,双手抄兜觑着她,舌尖顶着腮上下缓缓动了动。
痞里痞气的动作,跟刚才几个猥|琐男一样,却偏生给他做出了种矜贵禁欲的味道。
搭配这一身贵得要死的西装革履,斯文败类无疑。
姚光斜他一眼,暗示他快点回答。
他好像没接收到信号,盯着她没说话。
姚光又飞快斜了几眼。
他还是这副死模样,好像动一下嘴皮子会要他命一样。
漆黑的瞳仁被路灯映成浅褐,狭长眼尾翘着,敛去往日的不羁与风流,倒显出几分庄重感。就这么紧紧锁住她,意味深长地锁住她,似有万语千言要说,终是化在这爽朗清举的一笑中。
“吃哥哥的醋啦?”
声音散在风中,悠悠转转,“砰”地撞在姚光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