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先生赐教!”赵王一脸肃穆地说道。
“齐国者,东方之国也!北有燕、赵,西有魏,南有楚,以良田之广,百姓之众,足以养兵数十万。然齐王不思进取,沉迷酒色,此赵国之幸事也!先前,齐国之所以背赵而盟韩,盖莫乎赵攻齐甚急,齐国不能挡,故结韩以自保。今燕国有南下经略中原之志,王上若是隔岸观火,不以为意,燕国必能击败齐国。齐国行割地之议,唯有亲魏或燕,到时,赵国失一强援而多一强敌,盖为不智也!但若王上发兵而救之,燕国畏而臣服于赵,齐国感而朝拜于赵,王上以齐国之粮,燕国之兵,南下与韩、魏争锋,韩、魏不能敌也!”
看到赵王砰然意动,鲁仲连加了最后一把火,说道:“王上若是救齐,臣保证可以说服齐国献出河西百里之地,以供王上赏赐有功之臣!”
赵王眼中精光一闪,喜形于色,急道:“先生若能为寡人取得河西百里之地,寡人愿意拜先生为客卿,赐千金!”
鲁仲连摆了摆手,却是拒绝了赵王的心意,感慨道:“臣既不求财,也不求名,只愿这天下少些干戈。王上若是可以称霸中原乃至一统天下,这百姓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赵王想不到鲁仲连居然胸怀天下万民,一时之间也是感慨万分。与鲁仲连相比,自己的格局还实在有些太小了啊!不愧是世外高人啊!可惜却不能为我所用!
深深作了一揖,赵王叹服道:“寡人受教矣!”
鲁仲连也还了一礼,施施然道:“如此,臣这就为王上游说齐王。”
“有劳先生了!寡人这就命人集合大军于中山,只等先生凯旋,就发兵救齐如何?”
“然也!”
韩国,新郑。
自燕、楚伐齐以来,在韩王的命令下,天下各国的情报源源不断地向新郑传来。各国的使者往来奔走相告,想要为各自的君王争取最大的利益。连横合纵之说,不绝于朝堂。蠢蠢欲动者有之,蛰伏静观者有之,韩国却是游离物外,一副超然的姿态。
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是一次洗牌的机会,韩国却不愿参与,这自然引发了许多人的无尽遐想。有人认为,韩国是不喜前段时间齐国不用心伐赵,所以有心借此惩戒齐国。加上王后的影响,韩国更加不好干涉燕国伐齐一事。至于楚国伐齐,似乎应证了韩国更加信任近在咫尺的楚国,而不是齐国。
这也就很好解释韩王为何对齐国派出的求援使者避而不见,而是打发丞相张平轻飘飘地回复了一句,“巴蜀不平,汉中不安,唯恐秦国攻韩,不敢救也!”
再有两天就是新年了,可燕、楚伐齐引出来的事情却是愈发热闹。赵国屯驻大军在中山,要求燕国退兵返回河间;魏国则是屯驻大军在魏、楚边境上,蠢蠢欲动。所有的人都隐隐猜出了赵国和魏国怕是不甘寂寞,要出手了。开战半个月,五个国家就卷入其中,一番更大的动荡在酝酿无疑。在这个对比下,一直按兵不动的韩国和秦国就显得很是反常,这种反常在一些人看来,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氛围。
关于韩国出兵的流言越来越多,有人言之凿凿地说韩国要攻打魏国,因为楚、魏两国爆发战事的可能越来越大,楚国已经向韩国求援;有人神秘兮兮地说韩国要攻打楚国,原因嘛,自然是落井下石,前段时间韩、魏、齐可是盟友;有人则是大胆推测韩国要攻打赵国,愿意就在于赵国要求燕国退兵,燕国又不从,只能利用王后的关系周旋争取。
和外界流言蜚语满天飞的市井不同,昭仁殿里是另外一种氛围。出外将兵几近半年的太尉暴鸢回朝述职,因为临近年根,各郡的长官也陆陆续续抵达新郑,一时之间,大殿内的两千石高官多了不少。除了巴蜀两郡新定,汉中、南阳不平,需要有郡守、郡尉留守外,其余各郡的郡守、郡尉皆是来参加朝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