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是不奢望如初能叫他父亲的,他就是想多看她一眼,看看她安好的样子,看看她身上有淑贞的影子。
远远的,静静地看着她。
他就得以欣慰了。
若是见不到如初,他思念如狂,会疯掉,甚至会死掉似的,好疼,好疼。
安爷在电话里祈求,“文龙,让我见见如初,就一眼,一眼。”
“不行。”安文龙斩钉截铁。
“就一眼,只一眼。”安爷的声音,听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一眼就够了。文龙,求求你。”
“我怎么能带她去国外,她会起疑的。”安文龙很担心。
“文龙,后天如初不是生日吗?你带她去一个大的酒店,包厢我都找人订好了。我就在暗处看一看,就一眼而已。”
“你把酒店都订好了?老安,你想回国,你是找死吗?姓卫的一直知道怀疑你没死,他巴不得你回国,好将你彻底铲除呢。”
“如今今非昔比,我还是有些势力,他就是狗的鼻子也闻不到我的行踪。”
“不行,坚决不行,我不能让你冒险。否则你和如初都有危险。”
“文龙,你知道这半年我是怎么过的吗,我天天看着如初的照片,天天看,天天看。一天二十四小时,我就有二十小时是在看她照片。”
“……”
“可是那又怎样?我还是不能抱抱她,摸摸她,疼疼她。”
电话里头,安爷的声音哽咽。
“我曾经还和淑贞说,就生这么一个孩子,如果是个女孩,我要把她当公主养着。她走到哪我就陪到哪,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等她长大了,她上学想在哪上,工作想在哪工作,我们都不干涉她,我们就在她旁边买一套房子,给她做饭给她洗洗衣服就好。她以后要是有孩子了,我们老俩口帮她带孩子。别的什么我都不去争,我只想和淑贞在一起,好好陪着我们的女儿。可是文龙,你知不知道,我甚至没看见如初出生……”
安爷在电话那头,已是老泪纵横。
“文龙,你知不知道,如初还没足月就硬生生从淑贞的肚子里剖出来。”
“……”
“我不在场,我看不见淑贞的痛苦与无助。我答应过淑贞,她生孩子的时候我一定要在旁边牵紧她的手,可我在国外逃命。”
“……”
“我没看见女儿如何出生;我没参与她成长中的快乐与忧愁;我没能抱过她,我没能亲过她;我甚至没能给她冲一次奶粉;没参加过她的一次家长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