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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中旬的一场拍卖会上,石州单峰驼的价格开始回落,跌到了四十六两,野利怀德很是焦急,立刻来找赵然。于是,赵然、高衙内、梁兴夏再次聚到了一起,和野利怀德商议应对之道。

“成东家,单峰驼的价格跌了近一成了,咱们的把戏是不是被人看穿了?你说我们野利部是不是干脆大量出货,哪怕跌下去一半也有赚头,在被人拆穿之前多赚一些?”

赵然安慰道:“有所回落也是正常。一则兴庆府这个市场不大,在这个高价上几乎已经饱和;二则前期有部分商贾是低价拿到的骆驼——当然比咱们要高得多,不过就算如此也大赚了,这叫获利兑现;三则故事听腻了,热情总有下降的时候。不过也别急,只要你们野利部严格限制出货数量,就不会跌到哪里去。做生意还是长久一些好,野利部能够有这么一个高价货,当然是卖得越久越好。”

野利怀德稍微松了口气,道:“放心,我们野利部已经知会了所有部众,凡是有私下售卖单峰驼的,立斩无赦,妻女发卖为奴。”

梁兴夏也在一旁道:“小侯爷安心,咱们可以设立一个底价,如果价格落到四十以下,就拿出银子来回购,将单峰驼的价格稳稳托在四十两以上。”

赵然瞅了瞅梁兴夏,心说这厮脑子很灵啊,还知道“价格维稳”。

高衙内忽道:“成东家听说了没有,现在兴庆府又传起一个故事,说是某个部落的公主得了绝症,有昆仑山的穷苦山民采到雪莲,敬献之后医治好了公主的绝症,凭借此功成为驸马。”

赵然和梁兴夏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赵然道:“听说了,想必有些精细人看透了咱们炒作石州单峰驼的手法,也想学一学。我刚才说故事听腻了,热情总有消退的时候,说的就是这个,这个故事一出,自然转移了大伙儿的视线,单峰驼的价格下跌也有这一层缘故在里面。”

野利怀德皱了皱眉:“有这么个事情?我最近心思都放在组建新军上,倒是没太注意。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大郎,打听清楚了么?是谁在炒作雪莲?非得狠狠收拾一番不可。”

赵然道:“那却不必。炒作雪莲短期来看,会影响到一点单峰驼的价格,但时间久了,不仅不会拖累单峰驼,反而会推动单峰驼价格抬高。做生意还要看大趋势,大趋势好了,大伙儿才都有得赚。”当着野利怀德的面不好说,实际上赵然是在提醒高衙内,有人炒作雪莲不是坏事,可以将金波拍卖行这个盘子做大,对于金波会所的股东来说是好事。

但高衙内却好似没有听懂,转过头来向野利怀德道:“我找人打听过了,这个故事最早是从燕回酒楼传出来的,而且今上也有评语,‘清润滋华,百脉俱佳’。不过今上说这句话,不是太后教的,是他自己说的。”

野利怀德听罢,点了点头,冷笑道:“原来如此。”转头向赵然道:“成东家,这次没什么可说的,他们想炒昆仑雪莲?发白日梦罢!昆仑雪莲决不能进金波拍卖行!”

第二十七章 狙击雪莲

野利怀德斩钉截铁的语气令赵然很惊讶,他看了看高衙内,却发现高衙内很坚决地表示赞同。此时他也不好说什么了,只是猜测炒雪莲的燕回酒楼主人可能和高衙内、野利怀德有嫌隙?

不管怎样,眼前这两位要办的事,赵然还真是拒绝不了,想了想,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商议商议。照我的意思,既然要狙击雪莲——唔,就是不让对方得逞,就要把雪莲纳入拍卖行管理中,否则人家在兴庆府私下里发卖,咱们可也管不了,价格虽然不如拍卖行那么高,但总能获利不是?”

顿了顿,见在座几人都在沉思,任他们消化消化,然后续道:“……任凭他去炒作,不用管他,咱们也私底下大量收货。想要炒高雪莲,对方就得自己掏银子反复在拍卖行买卖,咱们也别贪,在一个合适的高价砸给他,然后,咱们放一个消息,就说某某吃了雪莲以后一命呜呼,当然咱们不能拿昆仑山的雪莲说事,这毕竟是今上称道过的,咱们就敲敲边鼓,拿别的雪莲说事儿。诸位,药材这东西,真经不住折腾,只要消息满天飞,嘿嘿……谁手上有雪莲,谁就认倒霉,非赔得吐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