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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梧森一笑:“喜好而已,当不得精通二字,走到哪里,都忍不住想要探究一下数目背后的真相和道理……”

赵然道:“我前些日子参加了川省十方丛林大议事,总观下发了天下信众《信力簿》,其中有各地信力值的排名。我仔细看了一下,都是总值的排名,为何不增加一个人均值的排名?”

王梧森道:“你说的事情,我也想过,也曾跟我家天师建言过。但天师说,总观下发《信力簿》,只是一个督促的作用,并不是真正想要以此排定各省道观的布道能力。因为信力难以捉摸,或者说虚无缥缈,此为不可知之事。比如川省,我们可以通过信力值的减少来判断川省出了状况,继而予以督促,查探究竟,但不能借此妄下定论,说玄元观布道出了岔子,或者说玄元观的布道能力太差。”

“但依然可以作为一个参考,不是么?”

“确实是一个参考,否则总观也不会下发《信力簿》。人均值也有一定参考意义,但很难计算。其一,朝廷每六年才普查一次天下田亩人口,所费周章极大,而信力簿是每年下发一次,数值很容易就能计量,其中的差别不小,数字也不准确。其二,各地洞天福地的信力值,纳不纳入人均值计量?比如庐山下的道庙,辖下本身没多少人口,但信力值却极高,这是占了依傍洞天福地的功劳。其三,如果以人均值来做一个排名,总观恐怕各地十方丛林和官府会有好大喜功之辈,以致不忍之事发生。”

赵然深吸了口气,点点头:“受教了,今日收获良多,多谢道友。”暗想,还好当日在全省公推仪式上,自己拿人均值来评判景致摩和杜腾会的布道能力高低的时候,在场的没有几个人了解这些上层的意思,或者说懂行的那几个没有站出来反驳,否则还真是要当场出丑了。

王梧森客气道:“哪里哪里,谈什么谢不谢的,此乃小道的喜好,能与赵庙祝谈论一番,也是小道的幸事,平常别人也不乐意听。”

两人客气了一番,赵然问:“不知王道长此来君山,是路过吗?准备去往何方?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来,贫道一定尽心相助。”

王梧森拍了拍额头,道:“哎呀,险些误事。我这番是专为赵庙祝而来。去年夏时,我家左师兄上门讨教,败于贵师兄之手。胜败无常,这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但当时左师兄与贵师兄相约,同境比斗,你也应下来了,我今日便是赴约而来的。”

赵然道:“怎么那么久才过来?这都半年了,你不说我都快忘了。”

王梧森歉然道:“中间出了点事,去北边走了一趟,实在抱歉得紧。”

赵然问:“怎样?想好了么?当初说的是打十场吧?一场比斗彩头一千两银子。可不兴学你那位左师兄,明明没有带银子,还愣是要上场,输了只能赔法符,真是败兴得很。”

王梧森道:“左师兄跟我说了,打十场,每场一千两银子,总共一万两,对不对?”

赵然立刻兴奋了,龙虎山来的修士啊,和自己同境,这下正好拿来磨练自己的斗法实力,看看严长老给自己炼制的月鸣幻景八卦阵盘究竟是个什么层次了。

正要下场邀斗,却见王梧森摇头道:“我认为没必要,一场定胜负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