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那伙计虽然已经被侧腾一刀砍为了两半,不过他的双手依然紧握着刀柄,保持着拔刀的姿势,这时候失去头颅的身体向后跌去,却是连带着手中的战刀也从侧腾的小腹抽了出来,只见到侧腾小腹的伤口被战刀一带之下,更加模糊,其间还有内脏大肠漏了出来,整个场面让人骇然。
“怎么出来了?怎么出来了?回去,回去,都给我回去。”看着自己的肠子流了出来,侧腾已经是满脸的汗珠,脸色更加惊慌不定,不住的喊叫着,手中的战刀已经脱落,上手不断地在小腹前晃荡,想要收回那些不听使唤,不断向外流出的内脏。
与此同时,这血腥的一幕在整个由马匹围起的圈子内不断地演绎着,汉人和鲜卑人好像饿狼一样彼此厮杀,撕咬,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不想放过任何可以让对方受伤或者死亡的机会。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所有人,所有人眼中都是血红一片,他们的意识中没有怯懦,没有惧怕,没有怜悯,就好像有着一只只野兽在众人心中怒吼。
杀死他,杀死他,杀死对方。此时所有人都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杀死眼前的敌人,不是为了仇恨,不是为了商队,不是为了钱财,所有人都在本能的厮杀,好像他们本来就是嗜杀的野兽,只是在本能的厮杀。
“嘿嘿,鲜卑人,去死吧。”老李堵在了特格尔身前,手中战刀横劈而出。
自从特格尔冲进来之后,就显示出了他不同一般的狡猾,很快两个汉人护卫被特格尔砍倒了,接着又有两个伙计被特格尔杀死了。他就像一只矫健的狼,影藏在一众鲜卑士兵之中,随时准备给予汉人致命一击,这一点像极了草原上的狼。作为这帮鲜卑人仅有的两名族中勇士之一的特格尔,他的战斗风格和侧腾完全不同,诡异,阴险便是对他战斗风格的最好诠释。不过在刚刚偷袭了一个汉人护卫之后,终于被老李堵在了一旁,使得特格尔不能很快回到鲜卑人的阵营之中,从新开始他险恶的偷袭。
“呵呵,被看破了么?没想到汉人之中也有懂得猎杀的高手。”看着堵在自己身前的老李,特格尔并不慌张,反而很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老李,一副很期待的样子,这特格尔虽然喜欢躲在暗处偷袭,但是作为族中的勇士,武力也不同一般,自然不将老李看在眼中,手中战刀一挡,之后看着老李诡异的说道。
“哼,当年北宫伯玉何等的不可一世,不还是饮恨而终,你们这些鲜卑人,又有什么值得骄傲的?”看着眼前这个盯着自己,露出满脸戏谑表情的鲜卑汉子,老李说道。
此时,老李眼前便浮现出一个身穿黄金战甲,披着火红色大氅的威武年轻身影,这人不是别人,却正是吕布。原来这老李本是洛阳北军出身,后来跟着吕布来到了天水,亲眼见识了吕布的威武之后,老李决心要跟着吕布打天下,只是没想到,北宫伯玉很快就被干掉,而老李作为一名普通士兵,在最后的裁军当中被裁撤了下来,这使得老李心灰意冷,于是便和几个老弟兄在这西北做起了护卫的活计,不过虽然被裁撤下来吕布的强悍勇武,却给老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于是这便成为了老李不愿和人说起的过去。不过眼前和鲜卑人战斗,却是让老李想起了当年追随吕布的经历,虽然他在那场战争中几乎没有参加过什么战斗。但是一想起来老李还是觉得热血沸腾,这也是他遇见鲜卑人的袭击,并不主张逃跑,而是主张战斗到底的一个原因。
“哼,什么北宫伯玉,怎么能和我们鲜卑相比,我们鲜卑人是长生天的儿子,生来高贵的血脉就注定我们要统御万物,执掌这片天下。”看到老李的不屑,特格尔义正言辞,面容严肃的吼道。这番话当然不是像特格尔这样的鲜卑人能说的出来的,而是自檀石槐留下来的,支撑鲜卑人不断扩张的众多话语中的一部分。
“嘿嘿,长生天么?还真是不知道脸红。”老李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就再一次冲杀了过去,两个敌对的阵营之间,一切的话语都是多余的,只有用手中的战刀才能让敌人真正信服。
“哧哧哧”十数个会合之后,两人已经筋疲力尽,他们之间的战斗再也没有什么技巧可言,有的只是纯粹力量的碰撞,甚至到了后来,两人只是站着,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舞起手中的战刀,然后相对方的身上招呼,只希望自己是对方倒下之后还站着的那个。
这时候刚才激烈的战斗已经逐渐接近尾声,金铁交鸣的声音虽然不时传来,但是已经少了许多,许多人倒在血泊中,也有人已经身体多处受伤,但是依旧挺立着,机械的劈出一刀又一刀,似乎这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
“哧啦”一声长刀入肉的声音传来,正在和老李对砍的特格尔胸前突然有一小节刀尖露了出来,上面还有一滴滴的鲜血渐渐滴落。感觉到了身体的不同,特格尔只是机械的低下头看了看胸口多出来的东西,然后木然的向地面倒下,在特格尔的身后一张满脸鲜血的脸庞露了出来,此人不是别人,却正是这个商队的主人周瑾。
“嘿嘿,是老板你啊。看来这趟货,我没有办法帮你送到陇西了。”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特格尔,又看了看满脸是血的周瑾,老李这才缓过神来惨烈的一笑说道。虽然说的轻松,但是老李明显已经知道自己活不了了。刚才和特格尔的对砍,双方都已经受伤过重,别说没有什么医疗手段,即便是有最好的郎中,依照大汉的医疗条件也已经是无法救治了的。现在的老李只不过是强打精神支撑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