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冲着还坐在吉普车上的图尔奇诺夫说:“中尉同志,您回去请转告司令员,就说我和接我的人一起出发了。谢谢您开车送我回来。”
阿拉托利上尉开的车,确实有方程式赛车的风范。在开了不到两个小时后,从不晕车的我,居然晕车了。当我趴在窗口大吐特吐的时候,他只是很随意地看了我一眼,继续驾驶着吉普车在坑洼不平的土路狂飙。
朱可夫的司令部设在莫斯科西南方向的梁赞城内。当吉普车在一栋三层的大理石建筑物前停下后,阿拉托利上尉扭头告诉我:“少校同志,朱可夫大将的指挥部到了。”
我心中暗说终于到了,再不到的话,我就被颠散架了。推开车门,脚刚一沾地,我就觉得天旋地转两脚发软。我怕当众摔倒会丢人现眼,连忙在车旁蹲了下来,抱着头做深呼吸。
等有所缓解时,阿拉托利上尉走过来,将我拉了起来,低声地催促我:“少校同志,走吧,朱可夫大将还在等着您呢。”
我在他的搀扶下,走进了朱可夫办公的建筑物。在走廊里走了一截后,他又拉着我上了二楼。楼梯旁摆着一张桌子,桌后坐着名没有戴军帽的少校。他看见阿拉托利搀扶着我上来,连忙站起来,关切地问:“是奥夏宁娜少校吗?”
我有气无力地回答说:“是的,我就是奥夏宁娜。”
“快请进吧!大将同志等您一晚上了。”说着少校转身推开了身后的房门。
房门刚推开,我就听见里面传来朱可夫那熟悉而又威严的声音:“少校同志,您有什么事情吗?”
少校连忙在门口挺直身体报告说:“大将同志,奥夏宁娜少校来了。”
“请她进来。”
少校答应一声,从屋里走出来,侧着身体站在门口,对我做了个请的姿势,说:“奥夏宁娜少校,请进吧。”
我连忙挣脱了阿拉托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装,又深吸一口气,才迈步走进了房间。
房间不大,中间摆在一张木桌,我所熟悉的朱可夫正坐在桌前研究地图。听见有人进门,抬头看见是我,连忙站起身,向我迎了过来,同时向我伸出手来,高兴地说:“丽达,你来了!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虽然朱可夫表现得非常热情,但我没有立刻上前和他握手,而是在原地立正后抬手敬礼,按照条例报告说:“报告大将同志,少校奥夏宁娜奉您的命令来到,听候您的指示。”
朱可夫没有还礼,而是把我的手从额边拉下来,紧紧地握在手中,低声地说:“丽达,能见到你好好地活着,我就放心了。”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才接着说,“我得到消息太晚了,才没有及时地派人去解救您,让你受委屈了。”
这些关心我的话,听到朱可夫亲口说出时,我忍不住鼻子一阵阵地发酸,泪水几乎就要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