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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筝看着他的背影,见他脚步一顿,侧过头又道了一声,“恭喜了,保重。”

有些仇恨是处心积虑,机关算尽,到了头也只是戛然而止在生命终结的那一刻,而有的无心之失,阴差阳错的怨,也不过就这么消减了,一碗醒酒汤,一场生死相随的相陪,或者若即若离若隐若现的歉意。

在他苏耽的愧疚里,温庭云用冷漠伪装却透出来一丝的柔软中,皆大欢喜地各奔东西。

秦筝抱着一个空碗趴在桌上睡着了。

梦里只有潺潺溪流的声音,他挽着裤腿儿,白嫩细长的两个腿根子插在水里,清澈得能见到脚丫子,一步一划地走着,滑溜溜的小鱼从脚边逡巡而过,费了半天功夫也抓不上来一条。

“哥哥上来歇会儿吧。”苏子卿就靠在岸边一颗大树下,受伤的两条腿撑得笔直,小孩儿双手拢成了个小喇叭朝着秦筝喊。

“欸——再等等,抓不到咱俩中午要饿肚子。”

秦筝“唰”地把手戳到水里,又抓了个空,“要不是怕打草惊蛇,我好想发个功把这河底给掀了,背一箩筐回去,咱能吃到明年!”

苏子卿笑得倒仰,“抓不到咱去吃镇上买甜糕好吗?”

“子卿想吃甜糕?”秦筝往自己身上擦了擦,把手上的水擦干净,一晃一忧地朝岸边走,摸去怀里找钱袋子,“那就买甜糕去,欸??我的钱呢?!我的钱呢?!”

看他一脸窘迫的戳在原地找钱袋子,苏子卿抬起小手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在这呢!”

睡梦中,有人拦腰把他抱起,轻轻放在了床上,又轻手轻脚地解开了他的衣裳,秦筝下意识地转了个身,抱着那人的腰喃喃道,“把钱给哥哥,带你买甜糕去……”

温庭云脱了鞋,盘腿坐在床上,盯着秦筝睡颜出神,抬手帮他别了一缕头发去耳后。

秦筝还在睡梦里没有醒过来,嘴里喃喃念着。

“要栗子的,桂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