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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去帮别人算账,可以领一些工钱做补贴。”维纳亚克带着你绕过油腻的桌椅,脚下地板上散乱的带泥黑脚印看的你有些踟躇。

突然从整洁的宫廷蹦跶到贫民窟,确实有点不太习惯这画风。

弧形橡木吧台前摆了一圈高脚椅,最边缘的那张坐了一个男人,他抱着一把摇弦琴,拨几下就拿起吧台上的一杯啤酒闷两口。吧台后的木架上塞满了巨大的酒桶。一层层叠到天花顶。

这个男人穿着长短不一的上衣下裤,头发蓬松杂乱,脸色带着醉醺醺的潮红,他听见身后维纳亚克在说话,竖起怀里的琴转过身来:“小老板,你在跟谁说话……噢,天哪!你从哪里带来一个玩偶娃娃!过来过来,看这可爱的小脸蛋,叔叔弹琴给你听。”

维纳亚克稍稍俯身低声向你解释:“原谅他的冒犯,夫人,那是醉鬼杰克,他不是有意的——醉鬼总是这样,好在他从来除了说疯话没有其他的恶习。”

你抬眼看他,挑起一边眉毛,质疑道:“不是禁止娱乐吗?他怎么能坐在这里?”

“他常住在这里,弹琴为生,也为酒馆招揽了一些客人,这抵得上是他家了。”维纳亚克回答完你的问题后向杰克道,“杰克,不要吓到这位夫人,她是客人。”

“噢?”杰克搓了搓鼻头,放下琴抿了一口酒,“我还以为你想偷偷拐一个新娘回来养着免交结婚税呢。”

维纳亚克没有理他,继续为你指路:“吧台后面是杂物间,也算是我和母亲的房间。”

“二楼是客人住的地方,三楼是厨房。”

杰克碰了一鼻子灰,自觉无趣,抱着琴调了一会,就靠在椅背上打鼾。低矮吊顶上粗短的蜡烛还尚未点起,只有杰克自己在吧台上点了一盏细的可怜的小烛,烛光昏黄的酒馆里回荡着他的鼾声。

说是杂物间,内部其实极其简陋,家具多半式样老旧,两张破床、床头柜、立式衣柜,一个帘子挂在两张床之间作为隔挡,柜子下摆放着雨靴。

没有成年男性的用品。

至少你没有看到适合一位成年男性使用的鞋或者趁手的工具。

你没有猜错,这个男孩确实来自一位单身母亲撑起的家庭。

你看见一个女人坐在桌面缺角的梳妆镜前描眉,紫色的长裙在前胸开出很大的低叉。她打开一个小盒子,从里面用小指指甲尖挑起一块抹在脸上。

女人头也不回地道:“维纳亚克,你今天耽误了很久,我还以为你赶不上卸货了。等会又有一批货要来,记得帮送货的伙计卸酒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