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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口锋利,有一瞬间,时奕甚至怀疑他整个肩膀都会被切下来。

拿刀子的男人似乎觉得不够解气,用力地□□试图再捅他一刀时,警铃声传来,三个男人立马抱头鼠窜。

时奕捂住受伤的肩膀,迸射而出的鲜血染红了他整只手掌,剧烈的疼痛让他不得不屈腿靠在墙上,以此缓解身体上的不适。

他别过头,想寻找于海阳,就在那时,看见了他永生难以忘记的一幕。

与他朝夕相处的师弟站在阳光底下,盯住他受伤流血的肩膀,眼睛瞪大,极度震惊与不可思议,嘴角却无法抑制地上扬,直到最后化为一个狂喜的笑。

那是无法控制的、发自肺腑的笑,是极端喜悦时情不自禁的感情流露。

时奕浑身发凉,以至于肩膀上的疼痛都变得麻木。

那一刻他突然知道,原来他推心置腹的师弟那么恨他。

恨到看见他受伤只会狂喜地笑。

就是从那时,他产生了一种脱离感,身处于这个世界里却又好像在世界之外,他被一层隔膜割裂开来,怎么也无法融入。

等他回过神,已经身处医院,医生正帮他清理伤口。母亲流着泪祈求,跟医生说他是运动员,一定要把他的肩膀治好。

医生只是长长地叹息。

他肩膀上的伤口缝了接近五十针,恢复之后只在皮肤上留下了很淡的伤痕,如果不凑近观察,根本难以发现。

可是,他的肩膀发生了永久的改变。他再也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接受高强度的训练,每当他使出全力在水里划动前行,肩膀深处就会隐隐作痛,并且越来越痛,直到他再也无法坚持。

医生说,这是他受伤留下来的后遗症,也许会有消失的一天。

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