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看着她弯成月牙的眼睛,里面没有之前在医务室时的陌生。她那轻快熟稔的语气,瞬间将两个人的距离拉近。

他攥紧手指,眼睛竟隐隐泛红。

“也是,你都忘了我,又怎么会恨我。”秦牧语气里带着自嘲,“恨一个人,说明心里在意那个人。”

我连让你恨的资格都没有。

傅安宁无奈道:“那只是意外,我不恨你,也不怪你,不是因为不在意你,而是你变化太大了,我没有认出你。”

唐柒以前在山里培育濒临灭绝的药材,傅安宁和霍承佑住在山里。

初中毕业那个暑假,傅安宁去找唐柒,遇见了秦牧。

他很黑很瘦很矮,穿着不合身的衣服,打着赤脚行走在沙砾上,不知道痛,也感受不到烫,在烈日下干活。

傅安宁嘴里叼着根冰棍,偷偷摸摸从村里小卖部买的,躲着唐柒和霍承佑吃,盯着秦牧锄了一块地。

他留着很长的头发,及了肩膀,厚重的刘海盖住眼睛,大汗淋漓。

傅安宁看他用衣服下摆擦汗,没有带水来喝,招了招手,让蹲在一旁玩的小孩,去买瓶水给秦牧。

小孩不懂得维护人的自尊,一听是要给秦牧买水喝,立即大声说道:“傅姐姐,他是村里的狗崽子,没爹也没妈,特别的凶,他会咬人,你别跟他玩!”

秦牧听了这句话,扭头望来,一双眼睛像狼一样凶狠。

小孩吓跑了。

傅安宁不觉得怕,甚至很同情他。

她问了小卖部老板娘,得知他妈妈流浪到这里,独自一个人生下他,在他五岁的时候,将人留下跑了。

之后被村里一个空巢老人养大,老人在他十岁的时候去世,留下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