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和他一路走一路说,说到自己没见到黛玉时宝玉明显有一瞬间的低落,但很快又振奋起来,他脸上的红晕因为那嫁衣二字还没散去,在灯光的照射下格外鲜艳,到了内院他便不能进去了,看了看漆黑的前路,犹豫许久,恋恋不舍地将灯递过去,道:“夜里黑,太太先拿着回院子吧。”
这小孩,贴心也是真贴心。
“多的是守夜的人,往前走走就能看到了,还不至于要你的宝贝,”阮卿笑了一声,将那盏琉璃灯收好递出去,轻声道:“这次你可得拿好了,不要再摔了。”
宝玉不明所以,他小时候不太安分,摔的贵重物品不计其数,还以为阮卿说的是他小的时候摔碎的各种东西,就笑道:“太太还当我是小孩呢,好好的一盏灯提在手里,若非有意,怎会摔了?”
何况,这还是黛玉给他的。
这句话他没好意思说说出来,饶是宝玉东奔西走地历练了几年,到底也还只是个少年人,没修炼到面不改色和长辈说自己恋爱的地步,红着脸目光躲闪地看向一边。
阮卿没吭声,默默看着他。宝玉便赶忙接过去,笑着指天誓地做了保证,便带着身边的几个小厮离开了。
婚事进行的很顺利,一大清早,锣鼓便嘹亮地响起来,叫醒了睡梦中的人。
阮卿早早就起来梳妆,迷迷糊糊地坐着闭眼打盹,任由丫头在自己身上折腾。
门外人声鼎沸,各种乐器都已经热热闹闹地响了起来,荣国府请了戏台班子助兴,喜乐响得热闹,围观的路人和参宴的宾客络绎不绝,仪仗队身着大红衣裳,容光焕发,几匹高头大马在一旁候着,脖子上也绑着一圈红色绸花,尽显威风凛凛、热闹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