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个人都不在了。最值得震惊、最能改变生活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未曾察觉的喜欢”也好,“后知后觉的爱意”也罢,对于松田来说不过是对着墓碑悼念的时候多说一句“我好像是那种喜欢你”,用平平淡淡的语气。
因为在过于深厚的感情里去拆分类别好像也没什么必要。思考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像做遗物打包分类一样,和亡者的情感也需要同样整理一遍吗?
痛苦,然后渐渐没有那么痛苦。周围很多人看着他穿黑西装然后习惯性在各种时刻掏出手机发消息都会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生活总要朝前看。”
“萩原知道你这么难过,在天之灵也会不安的。”
……
这样的话听了太多遍了,说话者们脸上的神情总是痛心的,反而是听着的人一脸略有漫不经心的淡然表情,轻轻颔首回以一句“谢谢关心”。
他当然知道生活总要朝前看,他还要抓炸弹犯,还要继续在东京这座魔幻的城市里拆魔幻的人民们不知从哪里捣鼓出来的炸弹。他又没有什么殉情的打算,也没有天天迎风流泪痛苦难言。其实就只是习惯。
就好比以前跟萩原发消息,像呼吸那样自然。而现在依然给萩原发消息,像无法自主呼吸的人使用呼吸机一样自然。
“萩原知道你这么难过,在天之灵也会不安”什么的,那真是太好了。松田心说,如果这家伙有在天之灵,还能多少有点不安的话,就活该他天天不安日日不安,看看你都干了点什么混账事情。
然后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去了。然后在某个节点,他就收到了一只棉花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