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算计不错,郡主果然看上了你,可得知你被我阉了之后,郡主的兴趣就少了一半。等到鲁王查出你和春花姑娘的事后,剩下那一半兴趣也没了。郡主什么样的人物,岂会看得上你这种残花败柳!”蒋礼笑道。
凌霄羞愤欲绝,“你,你,你!”
“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吧。你爹娘虽无能狠心了些,对你这个儿子还是很好的。只可惜啊,你不是你爹娘唯一的选择。是我和你爹说,你言行疯癫无状,迟早会祸及家门,说不定会连累你弟弟的前程。所以,你爹才狠心将你关在这里,怕的就是你出去后,丢人现眼,连累家人。怎么样?意不意外,惊不惊喜?”蒋礼笑着说道。
凌霄伸出双手,想要穿过细小的栏杆,他要掐死这个狠心的女人!可却是徒劳无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蒋礼得意猖狂的笑着离去。
三天没有吃饭的他,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最后靠着门跌坐在地上,无声的痛哭起来。
被关了一年后,凌霄所有的脾气和棱角都被磨平了,神智也似乎混乱了。经常十天半个月不说一句话,坐在墙角发呆。
蒋礼又适时的提出建议,总这样关着也不是事,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被人知道了影响不好。难道还能关他一辈子,以后不是会拖累十一郎吗?不如给凌霄娶个能制得住他的妻子,打发他们过自己的日子去。
凌杉和凌宋氏商量过后,觉得可行。总是关着,名声也不好听。
便打算给他娶妻。
凌松虽觉得这样不好,觉得不该耽误了人家姑娘的一生。可架不住凌杉夫妇愿意,只好随他们折腾去了。
思来想去,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最后还是十一郎指着花园说了一句,“花,春花。”
夫妇俩一拍大腿,对,就是她了。立马安排人去找那位春花姑娘,结果也是巧了,那春花姑娘至今还没嫁出去,又没人排解寂寞,只能通过吃喝来填补,腰都粗了两圈,人也越发壮实了。
听凌家的人这么一说,春花姑娘也想起当初的美好来了,二话不说同意了,只不过人家提出要求了,第一,她不进京,把人送过来,当上门了。第二,她不要聘礼,嫁妆就是家里的铁匠铺子,条件是不许干涉他们的生活。
凌杉夫妇一听,还有什么不肯答应的。
转头就敲敲打打,将洗干净的凌霄送了过去。
凌霄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拜堂成亲了。
成亲当晚的事,再次勾起了凌霄内心深处的恐怖回忆,神智恢复了,结果看到一张血盆大口向他亲来,凌霄再次吓晕了过去。
醒来后,神智愈发糊涂了。
好在春花姑娘也不在乎,人聪不聪明的没什么关系,只要脸好看就行了。别看春花长得五大三粗的,可心细的很,也会疼人,不但铁匠铺子忙活的红红火火的,连凌霄也照顾的很好,平日里她打铁的时候,也将凌霄带在身边,找个椅子做好,身边放个果子点心什么的,凌霄一坐就是半天。就算偶尔拉在了身上,春花也不生气,笑眯眯的带他回家换衣服。
凌杉和凌宋氏甚至亲自来看过两次,虽只是远远的看着,可看着儿子衣衫干净,面色红润,显然被照顾的很好,便也放心了,觉得给儿子找了个很好的去处,他们夫妇心里也没什么负担了,回家专心养育小儿子去了。
蒋礼也远远的来看过几次,看到凌霄一次比一次呆,知道他过得不好,更开心了,回去就多吃了一碗饭。
八年后,长公主病逝。
长公主下葬后,葛郎中和他的两个兄长,郑重其事的对着蒋礼弯腰行礼,蒋礼避之不及。
“这是何意?万万不可,我受不起。”蒋礼说道。
“你受得起。这些年,多亏你陪在母亲身边,母亲病了三四年,正因为有你的悉心照料和陪伴,母亲才得以展颜。”葛郎中认真的说道。“不知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我要去漠河,或许以后就留在那儿,不回来了。”蒋礼说道,这些年,她一直在打听蒋家那些被流放的人,可毫无所获,或许他们已经死在了流放的路上。
可无论如何,她都要去看看。
“好,那便祝姑娘一路顺风。”葛郎中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