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命人给你裁两套衣裳,怎奈明日便是诗会,时间太紧,便去了趟朝华居,替你从嫣儿那讨了套没上过身的新衣——款式虽老了些,毕竟是不失体面。”

“还望你不要嫌弃才是。”萧淑华双眸盈笑,她巴不得慕惜辞赶快嫌弃她带来的衣裳,她也好顺势诬她一个“心高气傲”、“跋扈嚣张”。

怎料慕惜辞不曾如她的意,小姑娘只顾自敛眸低笑一声,眉目间却寻不到分毫不喜。

从慕诗嫣那讨来的“新衣”。

果然,在萧淑华眼中,她与阿姐,也只配捡她宝贝女儿剩下来的东西。

怪可笑的。

“二婶,衣裳本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慕惜辞摆手,一瞥门外,“灵琴,看茶,再给二婶换个厚一些的兔毛垫子来,今日风大,轩中冷寒,可别让长辈冻坏了身子。”

“是,小姐。”候在书房外的灵琴应声。

她的动作惯来利落,先捧来了清茶点心,而后折身取来了慕惜辞要的那只兔毛垫子,这一来一回耗了不过盏茶时间,待萧淑华回神,桌上已然斟好了清茶两杯。

中途她也曾试图开口说话,却都被灵琴拿动作“无意”打断了开来。

“二夫人,劳您起身片刻,婢子好替您换个垫子。”抱着软垫的灵琴笑容温婉万般,她在慕惜辞身边跟得久了,身上难免沾染了些自家小姐的习性。

就比如现下她面上的这副假笑,饶是以萧淑华这纵横内宅数十年的道行,愣是没瞧出丁点不对的地方。

仿佛她这笑浑然是出自真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