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记得,侍疾的顺序里,你是在惠贵人之后,怎的这几日都不见她过来,莫不是染了风寒?”
文鸢垂眸盯着手中青瓷汤勺,药碗里的参须在琥珀色药汁中浮沉,她舀起来一些,汤勺落在半空,面上却浮起恰到好处的关切:“回禀太后娘娘,惠贵人月初偶感风寒,皇上体恤她身子弱,特允她静养。”
“是吗?”
太后眼眸凌厉起来,文鸢半点不受影响,举着汤勺的那只手纹丝不动,连药汁表面的涟漪都未惊起半分。
“当然是了,惠贵人对太后最是孝顺,知道您还在养病,担心会传染给您,所以一直没有出现。”
太后忽然扬手掀翻案几,药碗掉在地上碎成几块,药汁流淌,弄脏了文鸢的裙摆以及鞋子。
“跪下!”
“太后娘娘息怒,您是万金之躯,还请注意身子。”
“这时候倒想起来哀家了?哀家在这寿康宫活像个聋子瞎子,怎么能安心保重身子!我看你们巴不得盼着哀家早点——”
“皇额娘,”胤禛挑起竹帘,现身打断了太后的话,“是朕不许她们和你说的。
“皇上还记得哀家是你的额娘?这就是你教养嫔妃的规矩?”
胤禛垂眸后退半步,恭敬又标准的屈身行礼,再抬头时眼底浮起一层猩红:“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额娘给惠贵人送了什么,您心里比朕明白,朕也不想再去深究这些事了。既然额娘非得要个说法,那朕就亲自跟您讲清楚。”
“额娘就别惦记惠贵人了,前些日子,她已经急病发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