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手指紧紧抓住软缎,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不可能!这怎么会呢?她才那样大,怎么会!”
“这个点,文樨应该醒了吧。”胤禛低头看了眼文鸢,语气冷淡,“公主年幼,离不得人,祺嫔就好生照顾公主,即日起,不需要再过来侍疾。”
“臣妾遵旨。”
文鸢心底巴不得不用再过来,太后看她时毫不掩饰厌烦,而她自己,也着实不愿在那老妇面前虚与委蛇,装出一副恭顺伺候的模样。如今,胤禛给了理由,她哪有不赶紧抽身离开的道理?
不过,就在文鸢抬脚的那一刹,她下意识地回头。只见太后正用手指着胤禛,脸上的神情激动万分,五官都因情绪的波动而微微扭曲,那平日里保养得宜的面容此刻竟显得有些狰狞。文鸢迅速收回视线,提起裙摆跨过门槛。与此同时,太后那尖锐、激动的声音顺着风飘了过来,在空气中回荡。
走出寿康宫,文鸢心情格外轻松惬意,阳光透过宫墙的缝隙洒在她身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当路过翊坤宫时,文鸢神色微微一动,随即轻声吩咐轿夫停下轿子。轿子缓缓落下,文鸢目光投向翊坤宫那紧闭的宫门,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
“景泰,你去敲门。”
既然这么巧都路过了,干脆就进去坐坐。文鸢如此想着,也这样做了。
翊坤宫的宫门基本都是紧闭着,仿若一道屏障,将内里的世界与外界隔绝开来。宫中上下最会趋炎附势的,如今年家已然倒台,年世兰看来更是恩宠不再,可即便如此,却也没人敢对她稍有苛刻。上一个胆敢如此的,如今坟头草都已有三丈高,如此前车之鉴,没人想想成为下一个。
“祺嫔娘娘?颂芝姑姑,是祺嫔娘娘过来了。”随着那扇紧闭的宫门缓缓被推开,文鸢在颂芝的引领下,款步入内。
文鸢入宫时就是年家倒台,也就从未见识过翊坤宫往昔的奢华盛景,然而此刻,掠过眼前的一草一木,依稀勾勒出这座宫殿曾经的辉煌模样。
温宜公主正在院子里欢快地跑来跑去,当她瞧见文鸢的时,脚步骤然停住,随后小跑到颂芝身边,紧紧她的小腿,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满是警惕地盯着文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