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再开口,她所有决心必定溃不成军。
得益于景深等人的周密部署与雷霆手段,战火未曾真正伤到民生根基。
沿街商铺鳞次栉比,往来行人络绎不绝。
“劳烦一间客房。”
清清压下胸腔泛起的隐痛,指尖无意识摩挲柜台木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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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正欲应答,瞥见后堂转出一孕态明显女子,慌忙绕过柜台搀扶。
“不是让你卧床歇着,怎么出来了?”
“见你操劳整日......姑娘?”
女子红光满面,带着浅浅的笑意,话音未落,忽地定睛看向清清。
清清茫然对视间,对方已笑吟吟道。
“大约一年前,您与一位公子投宿,还是我收的三百文钱呢。”
想到清清那一脸肉痛的表情,女子以袖掩口,随即又带了几分好奇。
“那位公子呢,姑娘仍在他府上当差么?”
“莫要胡言!”
掌柜急声喝止,转而对清清躬身,“内子有口无心。”
清清神思恍惚间,忽然记起这是桃源镇,是与景深一起离开永川时投宿的客栈。
当年柜台后替父收银的少女,如今嫁做人妇,殷勤周到的小二,也已经成了掌柜。
时过境迁,所有人都在向前。
“姑娘分明是公子的夫人,否则怎会特意叮嘱我熬完药后要准备蜜饯?”
强压的情绪因旧人旧事裂开缝隙,清清仓促低头,将翻涌的心潮藏进眼底。
“客房......可备妥了?”
掌柜夫妇对视一眼,默契地收了话头,招来跑堂领着清清踏上阶梯。
清清伏在床沿许久,本欲平复心绪,却忘了一人独处时,更容易想起往事。
指尖无意识抚过怀中香囊,触到块状凸起。
这是孟铁心留下的唯一遗物,她急忙取出,解开丝绳细查。
幸而只是药材受潮结块,更换新料即可。
为防霉变,她将袋口彻底扯开,预备倾倒全部内容。
“嗒”的一声脆响,一样物件滚落桌面。
清清凝目看去,手上不由一顿。
那是一颗沾了血的碧玺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