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倒头就睡

他一边走,一边摇头晃脑,脑袋跟拨浪鼓似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摆动,好像在和看不见的伙伴们打招呼。双手也没闲着,在空中胡乱比划,时而像指挥家挥舞着指挥棒,时而又像大侠在舞剑,脚下的步子也跟着节奏蹦蹦跳跳,活脱脱像个失控的八音盒玩偶。

走着走着,他突然猛地转身,像个变戏法的魔术师,冷不丁出现在三人面前,把大家吓了一跳。他眼睛瞪得溜圆,脸上带着神秘兮兮的笑,说道:“你们放心,我这小茅屋虽然看着破,外面瞧着灰头土脸,像个落魄的乞丐,但里面可有不少好玩的东西。说不定还有你们没见过的宝贝呢!我那些宝贝,可都是有故事的,到时候讲给你们听,保准让你们听得入迷,眼睛都不眨一下!” 说着,还故意挤眉弄眼,做个鬼脸,眼睛一眯,鼻子一皱,嘴巴一撇,活像个调皮捣蛋的小顽童,逗得大家忍俊不禁 。

随着他们的脚步,山林像是被施了奇妙的魔法,雾气渐渐升腾起来。起初,那雾气还只是像轻纱一般,袅袅娜娜地缠绕在脚踝处,温柔得如同情人的低语。路人下意识地跺了跺脚,试图驱散这若有若无的羁绊,却惊起一阵更浓的雾气,他皱着眉,嘟囔道:“这雾来得可真蹊跷,别再出什么幺蛾子。”师父捋了捋胡须,神色凝重,目光在雾气中探寻,沉默不语。胡冷老头儿则是缩了缩脖子,双手拢在袖子里,小声嘀咕:“这天黑路滑,再加上这大雾,可千万别迷路咯。”

起初那雾气还只是温顺地在脚边缭绕,像个安静沉睡的小兽。可眨眼间,它像是被某个神秘的咒语唤醒,摇身一变成了气势汹汹的巨兽。雾气汹涌地翻滚着,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迅速弥漫在整个山林之间,像是特意为这场奇妙的和解精心准备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将一切都笼罩在它的怀抱里。

雾气越来越浓,恰似饱蘸墨汁的毛笔在宣纸上肆意晕染,眼前的世界变得影影绰绰。原本清晰可辨的道路,此刻就像被蒙上了一层毛玻璃,只能瞧见个大概的轮廓,脚下的小径似有似无,让人心里直发慌。稍远些的地方,树木、山石全都隐匿在一片白茫茫之中,好似被这雾气吞噬了一般,充满了未知的神秘气息,仿佛下一秒就会从浓雾里窜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

糟老头子却跟个没事人似的,像个在自家后院悠闲散步的主人,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又像个对迷宫了如指掌的向导,对这愈发浓稠的雾气视而不见。他把腰杆挺得笔直,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步伐坚定有力,每一步都重重地踏在地上,结结实实地踩出一个脚印,扬起一小股尘土,尘土与雾气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他在这神秘世界里留下的独特印记。

走着走着,他猛地停下,快速转过身,扯着嗓子,用那带着几分沙哑却又格外响亮的声音催促道:“快点快点,别磨蹭,马上就到啦!你们可别掉队,这雾这么大,要是走丢了,我可真找不到你们!到时候你们在这林子里转圈圈,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在雾气中不断回荡,传向远方,可回应他的只有寂静,偶尔几声夜鸟的啼叫,更添了几分神秘的氛围 。

路人一脸无奈,冲着糟老头子喊道:“老爷子,您倒是走慢些,这雾里路都看不清,摔一跤可就麻烦了!”说罢,小心翼翼地探着脚,双手像盲人般在空中摸索着前行,眼睛瞪得老大,试图穿透这层迷雾。师父微微颔首,对糟老头子说道:“道长,还是稳妥些好,这山林夜间雾气重,大家都不熟悉路。”糟老头子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笑道:“怕啥,跟着我走,保准没错!我闭着眼都能找到那地儿。”

胡冷老头儿气喘吁吁,肥胖的身躯在雾气中艰难地挪动,一边走一边擦着额头的汗:“哎哟喂,这可累死我了,真希望快点到地儿。”他的脸涨得通红,脚步也变得沉重起来,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绵软无力。

就这样,路人、师父和胡冷老头儿在糟老头子的带领下,于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摸索前行。四周寂静得有些压抑,那安静程度,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唯有他们踩在松软泥土上的脚步声,“噗嗤噗嗤”,像是大地在轻轻呼吸,以及偶尔踩断枯枝发出的“咔嚓”声,尖锐又突兀,打破这仿若凝固的夜的宁静。

每走一步,他们的身影便在月光与树影间交错,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他们穿梭其中,像极了在一幅神秘画卷中游走的行者,那树影摇曳,又似画卷上的笔触在微微颤动,为这场奇遇更添了几分如梦似幻的色彩。

果然,在黑暗中前行不到五十米,三间被篱笆围起来的房子若隐若现。那篱笆歪歪斜斜,像是小孩子心血来潮随意堆砌而成,透着一股质朴的憨态,又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随性与不羁。有的木桩已经微微倾斜,像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在岁月的风雨中摇摇欲坠;有的地方藤蔓肆意攀爬,嫩绿的叶子相互交织,为这略显破旧的篱笆编织出一件生机勃勃的绿衣。仔细看,篱笆上还有一些小小的虫洞,那是时光留下的独特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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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望去,三间房子静静矗立在夜色之中。屋顶由厚实的茅草铺就,层层叠叠、错错落落,恰似老人头上那凌乱却又满是故事的白发。每一根草叶都像是一个岁月的记录者,在月光温柔的轻抚下闪烁着细碎微光,恰似点点繁星坠落其上。微风轻轻拂过,草尖随之轻轻颤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仿若在低声诉说着往昔的悠悠岁月:也许是曾经那些阖家欢乐的日子,也许是面对风雨时的坚韧与不屈,桩桩件件,都被封存在这一方茅草屋顶之中。

屋顶的茅草,历经长久的日晒雨淋,部分已然变得枯黄黯淡,就像饱经沧桑的面容刻满了岁月的沟壑。可即便如此,它们依旧顽强地坚守着岗位,紧密相依,为屋内的人遮风挡雨。无论是春日里轻柔的微风,夏日里狂暴的骤雨,秋日里瑟瑟的冷风,还是冬日里纷飞的大雪,这茅草屋顶从未有过丝毫退缩,默默承担着一切,守护着屋内的一方温暖。

墙面由土坯垒成,土黄色的墙面在月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柔和而温暖的色调,恰似冬日里的暖阳,给人以安心之感。凑近仔细端详,便能瞧见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那是雨水一次次冲刷、时光一点点雕琢的独特印记。有的地方,土坯表面被雨水冲出一道道细密的凹槽,像是岁月的指纹;有的地方,因长期的风吹日晒,土坯的颜色深浅不一,形成了独特的图案,仿佛在讲述着过去的故事。有些土坯的边缘已经磨损,圆润而光滑,像是被无数只手反复抚摸过,这些手或许是辛勤劳作的主人,或许是玩耍嬉闹的孩童,它们见证了曾经的热闹与沧桑,承载着生活的喜怒哀乐。

窗户是用简单的木板制成,没有过多的修饰,质朴而纯粹。木板之间的缝隙宽窄不一,从里面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在黑暗中摇曳闪烁,仿佛在向世人宣告这里的生机与活力。这丝光亮,虽然微弱,却如同一盏希望之灯,在寂静的夜里,为疲惫的旅人指引着方向,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向往,渴望走进屋内,感受那份温馨与安宁 。

院子里几株不知名的植物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细长的枝叶像是灵动的手臂,在空中优雅地舞动。枝叶的影子在地上晃来晃去,仿佛在地上勾勒出一幅幅神秘的图案,又像是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偶尔,一阵微风拂过,带来一阵淡淡的草木清香,混合着泥土的气息,让人瞬间放松下来。其中一株植物的叶子上挂着晶莹的露珠,在月光下闪烁着宝石般的光芒,随着叶子的晃动,露珠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滚落,融入泥土之中。

在这荒郊野岭之中,这样一处看似简陋却又充满生活气息的住所,宛如黑暗中的一丝温暖曙光,吸引着众人加快脚步,迫不及待地想要一探究竟,感受这难得的宁静与安谧 。

被方才糟老头子一番折腾,路人只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困乏到了极点。双腿沉重得好似灌满了铅,每迈出一步,都像在泥沼中跋涉,要费好大的力气,连抬脚都变得异常艰难。原本还算轻快的步伐,此刻拖沓又迟缓,每走一步都带起地上一小股尘土。

一看到房子,他黯淡无神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那光芒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整个人也有了些许精神。二话不说,他甩开沉重的双腿,快步走近屋内。旁屋摆放着一张简陋的木床,虽说破旧不堪,床板还微微有些凹陷,边缘的木板甚至还有些翘起,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它的陈旧,但此刻在路人眼中,却如同最温暖舒适的港湾。

他连招呼也顾不上打一声,弯腰迅速地脱掉鞋袜,袜子上还沾着白天赶路时的尘土,黑乎乎的一片,他随手一扔,袜子便歪歪斜斜地落在墙角。随后,他“扑通”一声躺倒在床上,整个身体瞬间陷进微微凹陷的床板里,脑袋刚一沾枕头,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眼睛一闭,瞬间陷入了沉沉的梦乡,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那鼾声均匀而平稳,仿佛在宣告他此刻的满足与放松。

迷迷糊糊中,路人也不知睡了多久,只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周身被浓稠的黑暗包裹,在梦境的漩涡里肆意飘荡,压根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睡着的。

突然,定好闹钟时间的手机准时“铃铃”响了起来。那尖锐的铃声就像是一个不讲武德的高音喇叭,在寂静得连蚊子扇动翅膀都能听见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好似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嗖”地一下直直地划破黑暗的夜空,瞬间打破了屋内那死一般的宁静。原本平稳得像小夜曲一样的鼾声也戛然而止,路人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头,脸上的五官都快挤成一团,仿佛在抗议这扰人清梦的声音。他下意识地伸手在口袋里摸索着手机,手在口袋里乱抓,像个在黑暗中乱撞的无头苍蝇。

路人在睡梦中被闹钟声拉扯,他睡眼惺忪,眼皮好似被强力胶水死死黏住,重若千斤,每一次试图睁开,都像在挑战一场艰难的拔河比赛。他眉头紧皱,脸部肌肉因用力而微微扭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睁开一条细缝,那眯起的双眼,仿佛被雾气笼罩,眼神迷离,眼前的一切都影影绰绰,整个世界就像被蒙上了一层厚重且湿漉漉的大雾,混沌不清。

他下意识地在口袋里摸索手机,手臂像被灌了铅般沉重,动作迟缓又僵硬,好不容易把手机掏了出来,可那手却抖得像筛糠,怎么也控制不住。他努力集中起涣散的注意力,眯着眼,将手机缓缓凑到眼前,鼻尖都快要贴到屏幕上,那模样就像在研究一件神秘的宝物。屏幕上的光线刺得他眼睛生疼,可他还是费力地辨认着,终于看清时间显示已是第二天早上6:00整。

他嘴巴微微蠕动,嘟囔了一句:“时间还早呢,再睡会儿。”声音含糊不清,就像是被塞进了一团厚实棉花的收音机,从嗓子眼儿里艰难地挤出来,带着化不开的浓浓睡意。说完,他的手便像失去了力气,随意地按了一下,关掉闹铃,翻了个身,将被子往上使劲拉了拉,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活像一个被包裹得密不透风的粽子,只露出半个脑袋,几缕乱发倔强地翘着。他蜷缩在被窝里,双腿微微弯曲,双手下意识地往胸前一抱,打算继续睡下去,那模样就像一个贪恋温暖被窝的孩子,对新一天的到来满心抗拒,仿佛只要躲在这小小的被窝世界里,时间就会乖乖静止,将他与外面的喧嚣和忙碌隔绝开来 。

他一边走,一边摇头晃脑,脑袋跟拨浪鼓似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摆动,好像在和看不见的伙伴们打招呼。双手也没闲着,在空中胡乱比划,时而像指挥家挥舞着指挥棒,时而又像大侠在舞剑,脚下的步子也跟着节奏蹦蹦跳跳,活脱脱像个失控的八音盒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