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草,能支撑一时,可能支撑到战局扭转吗?
……
与此同时,陆安郡前线。
祁天承勒住战马,惊雷枪斜指地面,胸膛微微起伏,气息已不如初战时那般悠长。
他对面,东方霸如同一尊不知疲倦的战争巨兽,长枪拄地,发出猖狂的大笑。
“祁天承!第七神将?不过如此!你的刀软了!你的气短了!还能接我几枪?!”
东方霸声若洪钟,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他虽也消耗巨大,但那狂暴的战意和仿佛无穷无尽的体力,让他越战越勇。
祁天承默然不语,只是紧握了手中的惊雷战刀。
连日来的高强度对峙和激战,消耗巨大。
他肩负着整个楚烈军的东部防线,不能败,不能退!
“大将军,弟兄们都很疲惫了,是不是向大元帅和国内请求……”一名副将策马靠近,低声建议,脸上带着忧色。
祁天承望着远方魏阳军那如同钢铁丛林般的营寨,缓缓点了点头。
“给大元帅和王上去信,陈述前线困境,请求……增派援军,哪怕只有数万,也能缓解压力。”
他心中并无把握,楚烈王都内的暗流,他并非一无所知。
……
楚烈王都,华丽的宫殿内。
三公子熊炎的心腹,将一封密信呈给了正在欣赏歌舞的楚烈王。
楚烈王年近五旬,面容略显浮肿,眼神中带着享乐已久的倦怠。
“父王容禀,”
心腹低声转述着熊炎的密信内容,
“儿臣在军中,日夜忧心。近日察觉,祁天承大将军与那靖乱军武阳,似有通信。前线战事胶着,祁大将军却屡屡求援,动机可疑。更有传言,其与武阳暗通款曲,欲借魏阳之手消耗我军,待两败俱伤,再行不轨……儿臣恐祁大将军拥兵自重,尾大不掉,恳请父王明察,速召其回朝述职,以安军心,以定国本!”
楚烈王听着,脸上的轻松惬意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层阴霾。
他对祁天承这等功高震主的将领本就心存忌惮,此刻被儿子信中“暗通款曲”、“拥兵自重”等字眼一激,疑心顿起。
他挥退了舞姬,沉吟片刻,对身边内侍沉声道。
“拟王诏!急召祁天承回朝述职,陆安郡军务,暂由大元帅纪元嵩代理!令他接到王命,即刻动身,不得延误!”
……
陆安郡,楚烈军大营。
当那道措辞严厉、要求他即刻回朝的王令送到祁天承手中时,他正在沙盘前与部下推演防务。
看着王令上那冰冷的字句,这位身经百战的神将,手臂微微颤抖,脸上血色尽褪。
“大王……怎可……在此刻……”
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深深的无力。
王都的谗言,楚烈王的猜忌,像两把冰冷的匕首,刺穿了他所有的坚持和部署。
“大将军,不能回去啊!您这一走,军心必乱,东方霸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部下们纷纷跪倒,急切地劝阻。
祁天承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败。
“君命……不可违。收拾行装,准备……交接。”
主帅被紧急召回的消息如同瘟疫般在军中传开,原本就因久战而疲惫的楚烈军,士气瞬间跌入谷底,恐慌和迷茫如同阴云笼罩了大营。
几乎在祁天承离开大营的第二天,对面的东方霸就敏锐地察觉到了楚烈军士气的崩塌!
“哈哈哈!天助我也!楚烈小儿自毁长城!”
东方霸兴奋得仰天狂啸,声震四野,
“儿郎们!随本将军——碾碎他们!”
蓄势已久的魏阳军,如同决堤的洪流,以东方霸为锋矢,朝着群龙无首、军心涣散的楚烈军防线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总攻!
失去了祁天承的指挥和坐镇,楚烈军各部各自为战,指挥混乱,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防线在魏阳铁骑的冲击下,一触即溃!
溃败!
一场惨烈的大溃败!
东方霸挥军猛追,铁蹄踏破营垒,刀锋砍倒旌旗。
楚烈军尸横遍野,降者无数,辎重粮草尽数落入魏阳军之手,连克三城!
消息传回楚烈军大营,熊亮得知陆安郡惨败、三城沦陷,气得眼前一黑,一口鲜血险些喷出。
他踉跄着冲出大帐,找到正在与其他将领商议(实为推卸责任)的熊炎,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目眦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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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炎!你这个蠢货!国贼!你可知你干了什么?!祁大将军被你谗言所害,三城丢失,多少将士因你枉死?!我楚烈东部屏障,毁于你手!”
熊炎被勒得脸色发白,却强自镇定,用力掰开熊亮的手,冷笑道。
“二哥,注意你的身份!祁天承是否通敌,父王自有圣断!丢失城池,乃前线将领指挥不力,与我何干?你休要血口喷人!”
“你!”
熊亮看着熊炎那副无耻的嘴脸,只觉得一股逆血冲上头顶,恨不得当场拔剑劈了他。但他知道,此刻内讧,只会让局势更加不可收拾。
他强行压下杀意,眼中闪过决绝。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庆州也步陆安郡后尘!
既然官方渠道无法救援,他就自己来!
回到自己的营帐,熊亮立刻召来心腹将领周卓。
周卓跟随他多年,沉稳干练,忠心耿耿。
“周卓,本将要你去做一件可能掉脑袋的事。”
熊亮屏退左右,盯着周卓,声音低沉而急促。
“二公子但请吩咐,末将万死不辞!”
周卓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