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深的瞳孔骤然收缩:“您是说……尘念并非不可驭?”
“非不可驭,是无人能驭。”林老捡起片落叶,叶片在他掌心流转,“直到那丫头出现。她的情绪镜像,能照见尘念本相,能容下那些没人敢接的执念。你强行剥离,等于生生扯断你们俩的根,她失了容器,你失了锚点,两败俱伤。”
“可玄清说……”
“玄清懂什么?”林老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屑,“他只当绝情是道,却忘了道生于尘。那尘念,是劫也是缘。它选择那女娃,非是因她‘脏’,恰是因她‘净’,能映照万物,亦能涤荡尘埃。”
阳光穿过晨雾落在林老掌心,落叶泛着金光,像极了钟晚护心镜的纹路。张深突然想起钟晚在归尘阁学画符时的模样,她总说“情绪是活的,符也该是活的”,那时他只冷着脸让她“凝神”,却不知她早已触到了驭念的根本。
“我错了……”他低声呢喃,后背的伤口似乎不再疼了,丹田处的寒潭开始泛起涟漪。那些被他压抑的担忧、自责、思念,不再是心魔的养料,反而顺着经脉流成暖流,与残存的灵力缠绕在一起。
林老看着他周身泛起的微光,满意地点点头:“懂了就好。大隐不是躲在山里当石头,是在红尘里当溪流,该绕就绕,该护就护,最终流向该去的地方。”他从袖中掏出半块玉佩,正是钟晚那块的残片,“拿着吧,它能帮你感应到她的位置。还有,玄清在找‘裂隙钥匙’,那东西不在别处,就在那丫头的情绪镜像里——尘念化尽之日,钥匙自现。”
张深接过玉佩,冰凉的玉面贴着掌心,瞬间与颈间的残片产生共鸣,一股清灵的灵力顺着手臂蔓延,丹田处的寒潭彻底解冻,灵力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汹涌之势奔腾起来。他不再刻意压制对钟晚的情感,反而任由那份牵挂化作力量的内核,周身的晨光仿佛被引动,在指尖凝聚成淡金色的剑影——比以往更锐利,却带着温润的暖意。
“这是……”
“心剑。”林老笑道,“以情为柄,以念为锋,比你以前的冷剑,强多了。”
就在这时,山林深处传来术法破空的声响,三道黑气直奔两人而来,带着玄清一脉的阴煞味。“是玄清的追魂符!”林老眼神一凛,“看来他也查到你在这了。”
张深起身,指尖的心剑泛着金光,嘴角勾起一抹久违的锐利。他不再是那个躲在山林里自我怀疑的守门人,此刻的他,懂了道之根本,明了心之所向,更有了必须守护的人。